忍不住笑起來。剛才的雪蓮,體貼得像是情人。我捂著臉頰,不由地又笑起來。繼續喝著茶,心情很好地哼著歌。耳邊是雪蓮向木桶中倒水的聲音,過了會兒就沒聲了。估計開始洗澡了。不知道雪蓮的身材怎麼樣,我忍不住開始猜測。拿著杯子笑得很是猥瑣,全然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影靠過來。
雪蓮的身材一定很標緻,肌肉均勻……正遐想著,忽然看到一張臉湊到我面前,黑黑的眼睛瞪著我,很大聲地說:“姐姐你好眼熟。”
我嚇了一跳,“哇”的一聲蹦起來,不小心衣角鉤到椅子,一個沒站穩向後摔去。
“哎呦——死小孩,幹嘛忽然出聲?”我狼狽地爬起來,揉了揉屁股說。
眼前站著個七八歲的小孩,穿著打了補丁的短衫,破舊的鞋子,正撲閃著大眼睛盯著我看。
眼熟,我看著他也眼熟。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我忽然想起他是誰了,好像是之前吃我桂花糕的兩個孩子中的小弟弟,叫狗蛋來著。我友好地微笑起來。不過,一想著這孩子那天沒有告訴我雪蓮的具體住處,導致我找路找了半天,最後在半夜嚇得掉進水裡,差點淹死,我的笑容頓時垮下,很不友善地瞪著狗蛋道:“你找雪蓮?”
狗蛋也瞪著我,很警惕地問:“你是誰?”
小朋友!有警惕心是好現象,但你至於一看見我就好像我是人口販子似的瞪著我嗎!我不爽地伸手戳了下他的腦門道:“吃了姐姐的桂花糕,跑得比兔子還快。現在就不認識我了?”
狗蛋立馬退後三步,戰戰兢兢地說:“你是壞人!”
“啊?”我被他的話弄得幾乎傻掉,我又沒欺負他,什麼時候就變成了壞人?
“我要找雪哥哥。”狗蛋說著就衝竹屋跑去。
我想都沒想,一把抓著他的衣領就給拉回來,義正言辭道:“雪哥哥在洗澡,你不能進去!”
“為什麼雪哥哥在洗澡我就不能進去?”狗蛋又生氣了,插著腰仰頭看我。
“為什麼……”我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就不想他在雪蓮洗澡的時候衝進去。雪蓮這會兒可是赤身裸體啊,我都沒看你怎麼能看呢?我想著想著覺得自己有點兒變態,於是很虛偽地拔高了聲調兇巴巴地說:“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小孩子不懂,姐姐告訴你你就聽著!”
被我一吼,狗蛋眼圈立馬紅了,瞪著我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嚇得忙鬆開手,蹲下去拿袖子抹著狗蛋的眼淚,急急道:“喂!你別哭啊!我又沒欺負你——”
“狗蛋——”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我抬頭看去,一個漢子扛著一個布袋,揹著一個簍子走過來。
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狗蛋“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狗蛋掉頭就往那個男人哪兒跑,一邊跑還一邊哭喊道:“爹——”
我僵硬地蹲在地上,看狗蛋撲到他爹懷裡。欺負小孩子,還被家長看到,這下我的罪過可大了。我站起身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個大漢走近。狗蛋還在哭,掛在他老爹的腿上,用髒兮兮的小手揉著眼睛,一副花臉貓的樣子。
大漢走到我的面前,就這麼扛著布袋盯著我看。
“那個……你家小孩真可愛……”我搓著手,笑得格外尷尬,有種欺負人家孩子又被家長當場逮到的慌張感。
“請問雪先生呢?”大漢開口道,聲音洪亮,想必你力氣也不小,打起人來一定很痛。
“雪蓮正在洗……呃……洗澡。”我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我去叫他。你先坐會兒吧。”
“不急。俺在這兒等他。”大漢說著放下布袋和簍子。小孩見老爸沒能給自己出氣,立馬又開始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拽著他爹的衣角喊道:“爹,哥哥說她是壞人,哇——”大漢摸了摸狗蛋的腦袋,蹲下去低聲地哄了幾句。
我杵在那兒尷尬得不行,連忙倒了杯蜂蜜茶雙手遞過去道:“很抱歉啊,剛才我似乎嚇著這孩子了。”大漢很不自在地看著我,然後放開狗蛋站起來,結果茶去。
“您先請坐,我還是去催催雪蓮——”我說完就趕緊找個藉口溜掉,免得杵那兒尷尬。進了竹屋,我先在正屋轉了一圈。正屋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雪蓮住在左邊,我住在右邊。房間都沒有門,只用棉布的簾子遮著。
站在雪蓮房間的門外,能聽到裡面的水聲。我咳了兩聲才道:“雪蓮,有人找你。”
裡面的水聲停了下來,雪蓮的聲音傳出來:“讓他稍等,我一會兒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