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曾忘記代王的,她在舊邸時的衣服,再舊也不肯換掉。”
“是啊,他們之間不似我和相公,反似你和玉朱。”淑嫻呷了一口茶說:“你哥哥有心替她尋了一門子親,無奈她就是不張口,娘也沒轍。”
穆黃花驚問:“哥哥已經去說了嗎?”
淑嫻搖搖頭:“還沒呢,她不答應,說了也沒用。”
心裡一直覺得對她有愧,此時更甚。穆黃花若有所思的撥弄著手裡的蓋盅“要是能有個好人家,我們該勸勸她才好。”
“人家是不錯,說來妹妹也知道的。”淑嫻眉眼裡帶了點笑意,頗有些玩味的看著她。
穆黃花有些不解:“我能認得的好人家也不多,嫂嫂別給我打啞謎,告訴我了吧?”
怕小紛聽見了心裡不得勁,小心的朝門口張望了一下,才放心的說:“你確實認得,是大理寺卿梁毗梁大人的長子。”
“哦。”穆黃花心裡輕鬆了許多,“梁大人在朝中聲望頗高,在百姓眼裡也是個好官。他的兒子一定也不賴,我倒覺得小紛姐會相中的。”
淑嫻不確定的說:“這也難說,你哥哥為小紛找婆家,本就沒看家業根基,只希望有個人和她一心一意的過日子,一輩子待她好就行了。只是小紛和我們不一樣,人就是再好,不和她的眼緣,也難說。”
“那哥哥可去細細打聽了沒有?”穆黃花也替她操心起來。
淑嫻又笑道:“這個何必打聽!梁大人是一介文人,他的兒子梁驍卻棄文從武,在你哥哥的手底下做個昭武校尉。雖然只是六品的官階,可他不靠父親的庇佑,單靠自己的一身本領,二十五歲就做了這個位置,也是不容易。聽說,年後就會晉遊騎將軍。先不說前途無量,就是他的為人氣度,你哥哥是再清楚不過的。但凡有一點的不好,他也不會這般的喜歡。”
穆黃花雖沒見過這個梁驍,但是在長安多年,不是沒有耳聞。他先娶的是江太守的女兒為妻,奈何不到一年,那個江家娘子就撒手人寰了。如今梁驍只有一個姨娘,並沒有正室夫人。她喃喃道:“或許是樁不錯的姻緣,我也聽說過樑驍的名聲很好,不然哥哥也不會這般看重他。”
“可是呢,聽孃的意思,也是很相中。”末了還是嘆了一口氣“小紛要是不答應,誰看著好都白搭。”
話音剛落,小紛託著衣服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淑嫻和黃花面上都有幾分尷尬,也不知她們的話她聽去了幾分。本來沒有什麼,這樣偷偷摸摸的講她的事,難保她心裡不嘀咕。只見小紛一如往常,先是讓淑嫻看了衣服。
淑嫻惋惜的說,“竟是壞在交領的領口,這麼明顯的地方,補了是不行的。要說換了,只怕新舊一眼分明,反而顯得衣服陳舊,就更不好看了。”
小紛也不在意,淡淡的說:“既如此也不必換了,就煩嫂嫂替我挑一件衣料,讓人做件好了。”
她終於肯換了,淑嫻很覺得意外,心裡也歡喜起來:“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挑了來。”讓冬兒去抱來幾件上好的料子,朝她說:“你看看喜歡哪件,一件也是做,兩件也是做,不如就手多做一件,也好以後換著穿。”
小紛嘻嘻的笑著:“嫂嫂這麼說,倒顯得我沒衣服的似的。罷罷罷,有人既出錢又出力,我何樂而不為。兩件就兩件,好不好都是我賺。”
淑嫻比給自己做衣服都上心。先是一件件的比著顏色“這件月白的料子是好,可天氣漸漸的涼了,顏色未免冷了些。不如用這個淡金色的,正和金秋颯爽的景兒。你看看喜歡嗎,要是不行,就另換其他的顏色。”
小紛還是心裡一暖,雖是嫂嫂,畢竟不是一母同胞,自代王府敗落之後,她就住進了孃家。這個嫂嫂不僅沒有半點的看不上,一行一動皆以她的喜好為準。別的都不重要,難得的的是這份心。眼底隱隱有淚,還是忍住了。口氣一轉,揶揄起來“嫂嫂不過是二十來歲的人,怎的也和娘一樣嘮叨。你看上的難道還有差,偏偏還要來問我的意思。”
幾個人興致很高,穆黃花也替她選了一件天藍色的錦緞。她向來喜歡這些素淡的顏色,一下子全換了,心裡也定有頗多的失落。
淑嫻細細的說來:“今年的襦裙多了許多的樣式,不管是料子,還是花色。交領的上襦,似乎是不太時興了,一些命婦也都是做了最新的對襟比甲,高高的束著腰身。裡面的抹胸也越發的低了,且袖口和裙裾都是繡滿了四季花卉。長安城都已流行開了,別說咱們還是官宦之家,一些小門小戶的,也都照著樣子做來穿了。”
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