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蕭琰閉上眼睛,他不想再回去了,他也沒有臉再見納失裡,他徹底失去一個如此敬愛他的兒子。這時,廖勇卻衝過來抵住王保保。衝已經嚇呆了的蕭赫揚喊道:“二公子,快帶大帥後撤,我來掩護”
原來廖勇率著左翼部隊把王保保的包圍圈撕開了一個口子,衝進來救蕭琰。蕭赫揚這才緩過神來,一把抓住蕭琰和幾個親兵拉著他向後逃去。蕭琰想伸手抓住蕭赫風,卻被突然響起火器打中了一隻手臂。
他慘叫一聲鬆開手,左右人等已顧不上蕭赫風的屍體,護住蕭琰向外逃去。四面一片喊殺聲,一陣巨痛讓蕭琰昏迷了過去……
等他再次甦醒時,已是三天後了,軍隊只有十分之三逃出包圍,進入平原地區才與雲縱的部隊相遇。他們也被小股蒙兀部隊襲擾,因與蕭琰部隊失去聯絡,不敢貿然出擊,只好先退了出來。
蕭琰手臂中彈,需要及時清理傷口,他卻焦急的詢問幾個兒子的情況。廖勇低下頭,表情沉痛:“大公子當場被箭射死,二公子在衝出包圍圈時中了流炮,腿……保不住了……”
“那……世子呢?”蕭琰的唇微微顫抖著。
廖勇半晌才說:“我們盡力了,沒能搶出世子的遺體。”
蕭琰握緊拳頭,說:“一定……要把世子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廖勇抱拳道:“大帥,我昨天已派了探馬去烏審沙漠戰場,他們會仔細尋找世子的還請大帥節哀,保重身體。咱們一定要報這個仇把咱們的痛苦十倍還給蒙兀人”
蕭琰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捂住臉,不由得老淚縱橫。這個男人一下蒼老了十歲,他嗚咽著哭泣,像個孩子:“我……只想找回風兒把我的風兒還給我……”
廖勇不由得緊鎖眉頭,心中暗歎:大帥果然是老了,再不復往日的強悍。只怕這一次是他最後一次出征了……
訊息傳到京中,已是十天後了,聖旨下時,依然沒找到蕭赫風的屍體。畢竟沙漠裡有移動的沙丘,很快就把大軍的屍體掩埋在黃沙之下了,想找到一個人太不容易。
而皇上對蕭琰的失利處罰也是嚴厲的,令他“因傷待罪回京”,至於如何處治大概要看這場戰爭的結局和皇上的心情了。
謹惜從未曾認真想過她與蕭赫風之間的感情,從最開始他們相識的方式就是充滿危險和脅迫的,謹惜一直在逃避否認,她下意識的把這個人隔絕於心門之外。他與她的差距如隔天塹,與其說她害怕受到傷害,還不如說她更害怕付出真心對一個人。
她原本只想找一個平凡又簡單的男子共渡此生,只願能平平安安,可是上天卻讓她與他的命運糾葛在一起,那個人的愛與恨如烈火般炙熱,讓她承受不起。他愛她,情深如海;他恨她,痛入骨髓……可是她呢?她還沒得來急明白自己對這個男人究竟是怎樣的感情,他就……
這個如煙花般絢爛的男子終於寂靜的消失了,謹惜心中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疼楚,讓她喘不過氣來。
冷月撒下滿地清輝,謹惜的頭輕輕靠在木欄上,腦海中卻都是蕭赫風的面孔,他的微笑,他的驕傲,甚至他的暴怒……
這時,身後突然有人輕拍她的肩膀,謹惜嚇得忙轉過身,卻看到止淑似笑非笑的站在身後,對她說:“你這又是演的哪一齣啊?夫人醒了,要見你”
謹惜沒有心情理她,拭去淚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而去。
止淑恨恨的咬牙道::“看你這狐媚子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此時已近三更,又梳洗了一遍的蘇婉琳正端坐在鏡前,初褪少女的稚氣,眉目間更添了幾分風韻,讓原本嬌媚的她看上去更加美麗了。
謹惜走進來時,她依然沒有回頭,對著鏡子梳理她如雲般濃密的長髮。原本的好心情被剛才止淑所說的話一掃而空。她望著鏡子裡神色異樣的謹惜,不由微皺眉頭。
靜靜的,房間中只剩下她們倆人,蘇婉琳突然開口問道:“那份邸報是你拿走了?”
謹惜沉默的點了點頭。
“其實是你想要邸報,才利用我的?”蘇婉琳目光中滿是戒備。
謹惜再次點了點頭。
蘇婉琳把妝臺上的梳子丟向謹惜,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剛才還滯留在王爺途經的地方,與王爺‘巧遇’?”
謹惜低下頭拾起地上的梳子,把它和那份邸報放在妝臺上,平靜的說:“是的,夫人。我利用你來獲取邸報,因為我……我的未婚夫正在西北參戰。我想知道他的情況。”
蘇婉琳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