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世子眨了眨眼,問道:“那你每天要用多長時間練字?”
“從四歲起,一直都堅持,每天清晨洗漱完畢,就焚一爐香,靜坐練字,最少要寫一萬字才可休息。”
世子吃驚的看著她,謹惜笑吟吟的說:“無論何事都不能走捷徑,尤其是打基礎的時候,只有付出辛苦才能得到回報世子願意跟奴婢一起習字嗎?奴婢奉王命要臨摹《千字文》,正好可以和世子一同寫,練字也不寂寞。”
“嗯”寧世子點點頭,從筆架上摘下狼毫端坐桌前。
小太監福寶雙手插袖,手腕倒懸拂塵,十分欣慰的看著世子……幾片秋葉被微風送入殿中,而桌前的兩人都靜靜的伏案習字,像一幅優美的畫卷。
謹惜寫足了一個時辰,寧世子還興致勃勃,意猶未盡,還要堅持再寫半個時辰,謹惜看了他的字,給他指出不足之處,又在他習字的本子上寫了幾個範例,寧世子又繼續練習。
謹惜拄腮在一旁邊觀看,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等她猛然驚醒時,卻發現寧世子已經換上一套戎服,小小馬靴,手中提著小馬鞭,原來是下午上騎射課程的時辰了
這麼說她竟然睡了一個時辰?謹惜忙站起來,整了整衣袖,說道:“奴婢該死,竟然在世子桌上睡著了。”
寧世子笑眯眯的擺擺手,說:“沒關係,本世子知道你辛苦。”
旁邊的小太監福寶也一副想笑卻不敢笑的死樣子……謹惜不禁瞪了他一眼。
謹惜問道:“世子殿下可是要去教場騎射?如果無事奴婢可否告退?”
寧世子點點頭,說:“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晚飯前再來,因為上午要跟父王學習政務,下午學習騎射,晚飯前習字,等晚上還要跟先生唸書呢。”
這樣算來寧世子的功課也很繁忙,對於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來講有點勞累了,不過他是世子,只能比常人付出的更多。
謹惜恭敬的施了個禮,然後退出流羽殿,向挽春殿方向走去。
正出流羽殿沒有多遠,卻突然看到四王爺和端木長史帶著幾個侍從走向端仁殿。因為世子還小,沒到單立世子府的年紀,而且王妃身體又不好,所以他乾脆把世子安排在離他寢宮不遠的流羽殿,方便管教。
在這附近遇到四王爺的機率還是非常大的,有好幾天沒看到四王爺,這次相遇,還是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臉上露出和煦的笑意,看上去也是位風流儒雅的“賢王”。不過謹惜可領略過四王爺殺機重重的一面,所以就算他再微笑,也不會讓謹惜放鬆下來。
她身子陡然一緊,大老遠的就躬下身子,像只蝦米一樣不敢抬頭。
四王爺也早就發現了她,故意引著端木走到她跟前。
“奴婢參見王爺”謹惜端端正正的拜了下去。
她心中說不出的緊張,畢竟她所要驗證的事實還未發生,如果歷史真的玩她一次,那四王爺一定會讓她死得很有節奏感。
四王爺看著她突然皺起眉頭,揚聲道:“睿思,抬起頭來”
謹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他,卻突然看到四王爺一副笑不可仰的樣子,連旁邊的端木長史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還從未見過四王爺如此開懷大笑呢,他的笑都是很剋制隱忍,更多的只是掛在面具上的假笑。不過這次可能是發自內心的笑,他笑得開心極了,謹惜才發現,原來四王爺笑起來倒像個爽朗的北方男兒。原本他也是長身寬肩,會武功的男子都有著結實的肌肉和健美的形體,這讓他從容優雅中又帶了幾分矯健。
不過他為何看到她會笑?好像……好像她是個小丑一般謹惜忙低下頭看自己的衣領,攀扣系得好好的,連一絲縫隙都沒有,腰帶裙折也都很正常啊?再摸了摸頭髮,雖然剛才睡得有些鬆散,可也沒有零亂到讓人嘲笑吧?
四王爺終於笑夠了,才問道:“你這是從哪裡來?”
謹惜擰著眉頭說:“奴婢剛從世子殿下那出來,世子殿下要奴婢陪他練字。”
“原來如此……”四王爺揹著手一副悠閒的樣子,對謹惜說:“正好本王剛用過膳,要走一走,你跟本王到花園去”
端木和侍衛們躬身施禮,送王爺回內府。謹惜跟在他身後,一陣莫名其妙。
只見一路上遇到的婢女太監看到四王爺和謹惜都一副惶恐驚異的表情,謹惜更加奇怪。到了荷花池邊的曲橋,四王爺指著清澈的水面,對謹惜說:“看看你的臉”
謹惜彎下腰,看向幽幽水面……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