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母親,謹惜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最讓人心痛如割的不是知道結局,而是眼睜睜看著事情向最壞的卻無法阻止。
“來人,送小姐回後宅。”映雪和秋實一起進來。只聽見老爺說:“小姐身子不好,需要靜養。你們好好照顧,不要讓她奔波勞累,若出了事情唯你們是問!”
這是變相的禁足,映雪的臉色也白了白,低頭答應著,扶著謹惜回了內宅。
待女兒走後,蒲嘯原疲憊地閉上眼睛。這時,魏澤釗悄悄進來,低聲回稟道:“大人,班頭羅大寧來了。”
蒲嘯原驀地睜開眼睛,說道:“叫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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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荇得到風聲,躲進大學士府中不出來。堂兄乃是當朝學士,就算知縣下了牌票,也無人敢進學士府拿人。況且身邊養著無數江湖高手,禇荇自持無人敢動,心中只想著如何避過風頭,不免又派出家人上下打點銀子。
本來被知縣大人拒絕,又趕上百姓告狀,他也拿不準這位新知縣會不會對他不利。可自從知縣蒲大人收了狀紙,就再無動靜。倒讓他心中升起幾分希望:誰願意得罪朝中重臣,誰還怕銀子咬手?看來這位蒲大人倒是個識實務的人。
他暗暗派人找張德全想給蒲大人送禮。可老奸巨猾的張德全卻稱病告假,不見任何人。就如一隻老蟬,知道天色已變,不再鳴叫而是爬到高處躲避風雨。
禇荇咬牙罵了一聲“老滑頭”,只得打點了一份重禮悄悄送入典史楊勘的府上,求他向蒲大人進言講情,又許諾事成之後送他一處帶花園的宅子。
一所雕樑畫棟還帶花園的大宅子……十年俸祿也買不來呀!楊勘頓時目光灼灼。
正文 63暗湧
楊勘家原本是漁容縣楊家莊的,在村裡還算富戶。可家裡兄弟七人,都已娶妻生子,看著還算豐厚的家業若分成七份也就沒什麼了。
在縣裡當了六年的吏員,還賃房而居,旁邊都是些小手藝人家,低房矮戶,說話聲音稍微大點都能讓鄰居聽見,著實不便。妻子雖然埋怨,又嫌好地方租金貴,就想著多攢些銀子好買一處闊敞的房子。雖然這些年當典史私下裡也得了不少好處銀,可平白送到手不用花錢的大宅子,誰會不動心?
楊勘一咬牙,把禇荇送給蒲大人封好密帖的銀票揣在懷中,對禇荇的家僕拱手道:“回去轉告禇五爺,這事包在老弟身上!”
到了衙縣,楊勘在自己的簽押房踱步良久,覺得那銀票封在懷中如揣著個火球,直燒得他心口難受。
若不送,那所大宅子就白白與自己擦身而過;若送,萬一蒲大人怪罪下來官位難保。
他心神不寧直到天色已晚,再不去見蒲大人,大人就要回內宅休息了。楊勘一咬牙,轉身走向二堂……
見到楊勘,蒲嘯原意外的挑了挑眉。他從容問道:“已經到這個時辰楊典史有何事見本官?”
楊勘把門掩上,緊走幾步跪倒在蒲嘯原面前叩頭道:“大人,今日禇荇家人到屬下家裡送來一封信,讓屬下轉交大人!”
說罷把銀票封遞了上去,蒲嘯原折開看了看,數額果然能打動人心。他不動聲色的說:“禇荇為何單單找你送信?”
楊勘臉色通紅,忙辯解道:“大人明鑑,屬下可是一片真心為大人著想!大人還不知道吧,禇荇已派人上京活動,太子儀衛的名額還有幾名空缺。既然他已打算入京,大人又何苦白白得罪閣老,況且即使拿住禇荇,遞送到州府還不知會不會定罪。不如大人這裡做個人情,胡亂判了還得些實在。”
蒲嘯原眯著眼睛看向楊勘,看得他冷汗直流。半晌蒲嘯原才開口道:“既然他要入京,鹽行生意著何人看管呢?”
楊勘一時未解其意,答不上來。
蒲嘯原冷笑道:“這點銀子就想買條性命,太便宜了吧?本官只要四成乾股!若他答應,我也同意壓低鹽價,把相鄰粵鹽都擠出去。他不在漁容,生意卻能做得更大,何樂而不為呢?”
原來……這位新知縣胃口更大,下手更狠!乖乖,四成乾股?他真是獅子大開口。此事楊勘可做不得主,只好說:“這種事情只能請大人跟禇荇親自商量了。”
“既然如此,你就請他悄悄到縣衙後宅,我與他見上一面商談此事。”
楊勘只好又把銀票送還禇荇,還把蒲大人的意思轉述了一遍。
禇荇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