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潮溼的天氣中,要不了多久也會腐爛。所以,獸人們身上扛著的那些皮袋子裡的肉乾,雌性脆弱的牙口根本就吃不了,李慕斯這種女性就更不用說了。於是,很快的,當不多的水果吃完後,李慕斯他們就不得不吃生食了。
而水……雖然到處都是洪水,但並不乾淨,還好基本上每天都在下大雨。
看到幾隻雄性滿身泥濘的拖著一隻既像馬又像牛的巨型動物向短暫停留的高地上過來的時候,李慕斯已經沒有任何牴觸生食的想法了,連一點噁心和不適應都沒有。或許,應該說,任何一個能夠看出眼前這種情況下尋找食物有多艱難的人,只要不想尋死,都不會追究什麼茹毛飲血的問題。
她唯一擔心的是,自己這脆弱的文明社會下的小身板兒會不會因為食物衛生問題生什麼病?或者,茹毛飲血會不會帶來什麼寄生蟲的問題?古代人的平均壽命可都不長啊,難說不是因為這些衛生的原因。
可她轉念一想,得了,她要吃了,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翹辮子呢,說不定來個神馬一二十年的潛伏期呢?可她要不吃,頂多一週就得玩完兒了。
這個帳,傻子都會算。
於是,連最後的擔憂都被她壓到心底去了——但願她的身體和她的心理一樣強壯,幸運的是,自從上次感冒過後,她被折騰得這麼厲害都愣是沒出任何毛病。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福利。
獵物是被咬住氣管拖回來的,窒息而死,沒有明顯的傷口。負責打獵的雄性的人數永遠不會太多,偶爾四五個,偶爾五六個,大多數的雄性必須負責保護雌性。因而,偶爾打獵的雄性也會空手而歸,幸好,今天的運氣還不錯。
薩斯拿出匕首,迅猛而犀利的在獵物的脖子上重重一劃,尚未凝固的血噴了出來,洛爾已經在血噴出來的前一刻湊了上去,重重的咬住傷口,大口大口的吞嚥,喉嚨不斷鼓動。
獵物很大,洛爾的肚子很快就鼓了起來,薩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水,在雨聲中扯著聲音大喊:“趕緊的!下一個!”
在阿洛湊上前的時候,洛爾迅速的讓開,薩斯又在傷口上添了一刀,阿洛咬住了傷口。
然後是米歇爾,然後是薩斯自己……
李慕斯不太熟悉這個,當摩耶用鼻子拱了她一下催促她上前的時候,她被血噴了一臉,然後才手忙腳亂的湊上前去。
血腥味兒衝進喉嚨,鼻子裡也被嗆了一些,李慕斯不停的咳,可她沒敢鬆開嘴。從那些雄性沒有動口,光是讓雌性上前她就知道,血是很重要的,很珍貴的。
薩斯在一旁註意著她,他的臉上還沾著血跡,但他銀色的長髮上一點都沒有。可以看出他的技術有多好。這大概也是由他執刀的原因。
薩斯一手抹去臉上的血水安慰李慕斯:“別擔心,慢一點也沒關係。”
李慕斯唔唔的應了兩聲,摩耶的腦袋在她肚子上擠壓了兩下,像是確認她是不是喝飽了。果然,等她喝得差不多了,他就嗚了一聲。雄性們這才撲了上來,將肉分食了。
李慕斯一邊咳嗽著,一邊在薩斯的攙扶下向簡陋的帳篷踉蹌著爬過去。她身上有很多血跡,這種浪費讓她覺得有點愧疚。薩斯安慰她:“沒關係,我以前也跟你一樣。”他將溼漉漉的銀髮抓到耳後,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歇一會兒吧,血液會帶給你力量的。”
李慕斯猜想,或許,血液裡包含著某些抗體,不然,就這個世界惡劣的條件來說,為毛她卻基本上沒見過誰生病?當然,受傷是經常的事。
李慕斯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也強壯了不少,自從上次感冒過後,至少,這樣淋雨這樣疲憊她硬是連虛弱都沒有虛弱一下,這在以前完全不可能。她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
李慕斯讓薩斯他們先回去休息,畢竟,每次休息的時間都非常少,她不能讓他們為了自己而浪費掉。因為誰也不知道洪水什麼時候會追上來,會從什麼方向追上來,他們必須保持體力。這也是雄性不是每次都能捕捉到獵物的原因,他們沒有時間。
李慕斯在帳篷後面脫掉衣服,將自己脫得光溜溜的,然後就著大雨衝了個澡,順便將沾上血跡的衣服也搓了一遍,完全沒考慮到害羞的問題,儘管帳篷就在雄性們的視線範圍內——他們不可能讓雌性離開他們的視線。這是為了安全。
衣服上的血跡完全可能吸引來因為暴雨而找不到食物的猛獸,李慕斯不能冒這個險。她已經開始用這個世界的眼光來思考問題了,她覺得,這很好,這是一種進步,如果她想活下去的話。
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