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傾看著蕭靖安渾身一震,本是冰冷一片的黑眸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蒙著黑巾的老人,心底的不安化為疑惑,此刻卻沒有心思深究,急聲朝蕭靖安道:“趕快離開!”
蕭靖安望了她一眼,而後轉身拿起擱在一邊的長劍,一刻也不停地從牢裡步出,隨周老頭往地牢外而去。
一路上地牢靜謐得詭異,本該有人看守的地牢卻空無一人,每走一步,雲傾傾心底的忐忑便加劇一分,這份忐忑在看到儲物室門口背朝著他們的月白色衫袍背影及那一列站立齊整的玄衣侍衛時塵埃落定,安沐辰果然早有打算,此刻不過是來個甕中捉鱉而已。
在她盯著他賞心悅目的背影時,安沐辰已緩緩轉身,清雅的麵皮上一如既往的淡淡無波無瀾。
“蕭兄,這牢裡可是住得不習慣。”
安沐辰望著他,淡淡問道,目光卻從他身上掃過站在他身側的雲傾傾身上,逗留了兩秒,而後若無其事地移開。
雲傾傾被他這一眼瞧得莫名有些心虛,垂下眼眸避開他的目光,握劍的手微微有些發顫。雖說此刻她是雲傾傾,或者說是雲之晗,而且還是蒙著臉的雲之晗,但今晚的一切似是早有預謀,實在不得不去深思,他是否早已看穿她那張假面皮。
似乎沒將安沐辰身後的一眾玄衣侍衛看在眼裡,蕭靖安也若無其事地笑道:“是不甚舒服。”
“想來是本王怠慢了蕭兄,既是如此,”安沐辰緩緩開口,轉身朝身後的玄衣護衛道,“還不為蕭兄換個舒適些的地兒。”
“多謝安王爺厚愛,只是,蕭某怕是無福消受……”
話音未落,利劍出鞘之音,蕭靖安已手執利劍飛身朝安沐辰刺過去,幾乎在同一時間,一直默不出聲的周老頭也拔劍飛身襲向安沐辰。
望著直直飛過來的兩把利劍,安沐辰身形未動,清俊的臉上處變不驚,雲傾傾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急聲欲阻攔:“師傅、師兄!”
她想救人歸想救人,卻沒打算鬧出什麼人命來。
雲傾傾的話讓蕭靖安的動作微微滯了滯,周老頭卻是不見絲毫猶豫地持劍直取安沐辰命門。
月白色衣衫輕微拂動,劍刃離胸口只剩下一寸之時,安沐辰已不動聲色地往後飛身而起,手也極其迅速地從身後的護衛處將劍抽出,隔開凌厲飛來的劍刃。
本靜靜立在安沐辰身後的侍衛紛紛拔劍,現場瞬間刀光劍影一片。
雲傾傾在一旁看得乾著急卻不能大聲吼“別打了,都是自家人”之類的話,自己那點三腳貓都算不上的功夫更不可能不要命地衝進去找死,只能站在一邊焦急觀戰,所幸那些玄衣侍衛注意力都在蕭靖安及周老頭身上,十數人竟沒一人朝她襲來。
蕭靖安被玄衣侍衛纏著拖不開身,剛開始還不分伯仲,但長時間混戰下來,寡不敵眾,漸漸有些吃不消。
周老頭專心應對安沐辰,兩人似乎伸手相當,誰也沒佔著誰的便宜,但周老頭在體力上明顯敵不過安沐辰,幾招下來便略顯吃力,一個不備臉上的黑巾便被安沐辰挑了下來。看到周老頭真容時安沐辰臉上卻未見絲毫類似驚詫的神情,卻一改之前的只守不攻,招式凌厲,而且每一劍都直襲向周老頭的右盤,周老頭持劍的右手明顯慢慢敵不住。
雲傾傾站在一邊看著悔得腸子都在打結,真不該與雲之晗做什麼破交易,現在陷入這種窘困各種無奈,周老頭是被她拖下水的,被傷到她罪虐深重。
無計可施,雲傾傾只能在一邊看能不能覷著好時機讓周老頭先行離去,她被逮著無所謂,蕭靖安再被逮著也只能怪他當日腦子進水哪不去偏不自量力地夜闖安王府,但是周老頭是她拖下水的,說什麼也不能連累人啊。
她對於安沐辰直逼周老頭右盤的舉動極大的不解,他似乎不像是要取他的命,反倒像是在試探。
試探?雲傾傾下意識地望向安沐辰,卻見安沐辰冷不丁飛身掠至周老頭身後,手執劍刃直取周老頭右膀,周老頭下意識地反擊,本牢牢握在右手的長劍瞬間轉至左手,隔開安沐辰飛身而來的利劍,力道十足,竟將安沐辰硬生生地震退數步才穩住。
盈滿驚詫的美眸不可置信地望向周老頭,左手,他慣用左手!方才那力道他的右手絕對使不出來,人在危急關頭的本能反應往往才是最真實的!
難怪安沐辰一直執著於攻擊他的右側……
只是……心底某個模糊的猜測慢慢成形,扣著蕭靖安,是否只為了引出一個人?那個傳言中將前朝公主帶走的左膀侍衛?只是,蕭靖安和左膀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