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辰,對不起!”
掌心處熟悉而遙遠的灼熱感持續蔓延著,眼前的場景已經在變幻莫測的白光中開始模糊虛幻,結局無力改變,她反倒平靜了下來,望入他驚懼陡睜的黑眸,輕咬著下唇輕輕說著。
安沐辰的神色是全然的蒼白,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絲利刃,鋒銳冷薄,眼睛卻是狠狠地、緊緊地盯著她,黑眸赤紅如血,那眼神兇狠得似乎要就此將她徹底吞噬。
“雲傾傾!”用力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牙齒幾乎被咬得崩碎,緊緊蜷成一團的手掌青筋凸起,指節泛白,赤紅的眼眸兇狠地瞪著她,隱約帶著絲嗜血的兇殘。
雲傾傾被他此時的眼神驚到,不自覺地瞥開視線,就在這當兒,安沐辰突然疾手朝昀姨輕彈,一道白光疾速掠過,昀姨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安沐辰卻沒有半刻的停留,倏地飛身而起,瞬間便飛入籠罩著雲傾傾與雲之晗的白光中,不知何時從腰間抽出的玉簫也快而準地攻向雲之晗與雲傾傾膠粘在一起的手。
“安沐辰……”雲傾傾驚懼地望著安沐辰唇邊緩緩溢位的血絲,失聲驚呼,安沐辰卻望也未望向她,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手中的玉簫帶著凌厲之勢,直直地襲向那兩隻手,另一手也敏捷地直擊向雲之晗。
安沐辰的舉動完全超乎雲之晗的想象,她驚愕地抬頭望著疾襲而來的安沐辰,緊攥著雲傾傾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鬆開,人也忘了避開安沐辰襲來的掌風,只能愣愣地望著他,直到右肩被凌厲的掌風擊中,緊貼著雲傾傾的手也被外力硬生生地隔開,雙眸依然是難以置信地望著安沐辰。
雲之晗被強行隔開時陡生的強大氣流如強旋風,瞬間將雲傾傾與雲之晗掀起拋飛出去,安沐辰也被那股強氣流波及,唇角湧出的鮮血越來越多,在雲傾傾被彈飛而出時,卻反應極快地飛身將雲傾傾牢牢接住。
體內因這逆行的氣流翻滾,雲傾傾只覺喉頭鹹意湧上,唇角亦溢位了血絲,卻顧不得擦,只是下意識地轉頭望向同被拋飛的雲之晗,看到她被黑暗中突然飛入的那道矯健身影穩穩接住時鬆了口氣,這才轉頭望向安沐辰,卻見安沐辰神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唇角不斷湧出的鮮血觸目驚心,緊繃的神色也似是在隱忍著極大的痛楚。
心底一驚,雲傾傾忍不住失聲喚道:“安沐辰。”
安沐辰沒有應,只是摟著她著了地,腳步已有些虛浮,看起來似是在強撐著。
“安沐辰,安沐辰,你怎麼了?”腳一著地,雲傾傾急切地掰開他扣在腰間的手轉身便握著他的手扶著他虛晃的身子急聲問道。
“我沒事……”虛弱地應她一聲,安沐辰反握住她握著他的手,食指和中指緊緊扣住她的脈門,而後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抵在唇邊朝夜空吹了聲口哨,雲傾傾正疑惑之時,一枚有凸起的扳指已被塞入掌中。
“傳喚巫族影衛的信物。”將手收回,他虛弱說道,扣著她脈門的手緊了緊,他緊緊地盯著她,用盡全力擠出了幾個字,“不許再離開!”
話畢便已撐不住挨著雲傾傾昏迷了過去,手卻依然緊緊扣著她的手。
雲傾傾身子本就虛弱,被安沐辰這麼一壓,人也跟著被壓倒在了地上。
“安沐辰,安沐辰……” 不知道安沐辰受的傷重不重,雲傾傾有些著慌,拼命推擠著想將他推開站起來,但被他緊扣著的手無論怎麼掙脫也掙脫不開,根本使不上力來,只能焦急地往四處想要搜尋救兵,抬頭時卻發現周圍已不知何時站了一批帶著麒麟面具的玄衣人,穿著打扮與那日從柳墨子那邊回來之時遇襲出來營救的玄衣人一模一樣。
雲傾傾瞬間明白了安沐辰昏迷前將扳指塞入她掌中的潛在意思,深吸口氣鎮了鎮神,鎮靜地舉起手中閃著綠光的扳指,聲音沉而穩地吩咐道:“大公子受了傷,馬上送他回二皇子府邸。”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雲傾傾鬆了口氣,望向被賀爾箴接了下來的雲之晗,看到賀爾箴臉上疼惜的神情時稍稍放了心,沉吟了下,放棄了讓影衛將雲之晗一道帶走的打算。
有了影衛的相助,雲傾傾和安沐辰很快便回到了二皇子府,整個府邸早已是亂作一團,眾人看到回來的雲傾傾時似是鬆了口氣,但那口氣還沒得完全鬆懈下來,卻在看到昏迷的安沐辰時重新提了起來,風子寒沉著地吩咐影衛將安沐辰帶回房中,慕容嫣、安沐倩安沐廷等也顧不得招呼已回來的雲傾傾,匆匆忙忙地跟著影衛一道回安沐辰的房間。
雲傾傾沒有跟著過去,只是如同個局外人般,疲憊而失神地倚在門邊望著忙亂的眾人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