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根錯節,深入朝政,動了,只怕會更傷元氣。”
“那你的意思是?”北堂烈依舊合眸,緩緩詢問的話語聲裡,自含著一股令人生畏的威嚴。
他的心思,蘇璟晨怎會不明?
最好下旨,抄了沈派一黨的家,誅其九族,然後天下大局,他說如何便是如何。
留心著的那塊屏風外,終於移進來個人。
蘇璟晨心頭大喜,連忙抓住機會吐之後快,“皇上若想將漕運一事即刻辦下來,恐怕得先放了軟禁在潭翊山的沈太后。”
“廢話!”
驀地睜開雙眼,那凜光可懼的眸子本該瞪的是蘇璟晨,可才是睜眼,北堂烈便和站在跟前正在奉茶的宮女對了上去。
他人一怔,黑瞳霎時僵凝!
而那個宮女,也因他突然的舉動和凶神惡煞的眼神,被駭得僵持著彎腰的姿勢,一隻手拖著盤子,一隻手端著茶盞,同樣瞠著杏眸,滿目懼怕的看著他。
只是半瞬,女子極快斂了驚愕的神色,俯下眼簾,將茶輕輕放在桌上,抬起身,抱著托盤,往後退了半步。
就在她欲福身告退時,蘇璟晨對著北堂烈勾腰一拜,“皇上息怒!”
所有人都屈膝作禮,齊聲道,“皇上息怒!”
無憂心裡暗叫了一聲苦,只好埋頭,定在原地。
蘇璟晨抬眼偷瞥,見北堂烈的臉色果真變了。
再望那小人兒,自顧埋頭,大氣不敢喘。
她的嬌容淡了許多,玲瓏五官,早沒了當日在夏宮的飛揚神采,那身平凡無奇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使得她看上去和一般宮婢毫無區別,也難怪北堂烈在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她也跪在其中。
亡國之禍,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尤其她夏無憂。
心想真是難為了人家,蘇大人報不了殺父之仇,他都沒怒,萬歲爺倒先火起,這沈太后一時半刻還死不去,有些實話不能在朝上說,以免助漲了沈派的氣焰,可私下裡,蘇璟晨更不敢照實言明。
於是做個小聰明,抓住時機在這刻說了。
他圖得輕鬆,剩下的,就留皇上自個兒定奪吧……
靜默——
在看到她的那一剎,北堂烈早忘了蘇璟晨說了些什麼。
此刻他所有心思都匯聚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望住她一身宮裝,手抱托盤,神色沉凝的低著頭,就如她真的只是赤宮中手機的小宮女,只為他奉茶而來。
他深眸緊鎖著她,想從她過分平靜的臉容裡看出些什麼。
無憂,無憂……
這數月他不是沒有想過她。
她的笑聲,她的頑皮,她的小任性……而後所有美好均會被腦海裡一個殘酷的聲音逐一擊碎。
明明很清楚,她入了這深宮,為奴為婢,卻還是在見到時,被她卑微渺小的姿態輕易亂了心智。
想起火燒夏宮那日,她向他刺去的匕首,她怨恨的眼神……
如今,她連看自己的一眼都不願意了麼?
……
無憂分明感覺到一雙的意味不明的深眸在看著自己,卻沒有勇氣再抬眼確定,早已因為剛才四目交接的一瞬,心跳如雷,差點窒息過去。
映在腦子裡揮散不去的畫面,是方才無心一瞬。
仍舊是那張雋邪無匹,灑脫不羈的臉容,不同的是,有了那身明黃龍袍相襯,高高在上的男子,姿容更加傾世,令人心神嚮往,憧憬萬分,卻永遠都無法靠近企及。
世間總是說北堂皇族,出盡風華絕代之人,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