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
站在高階上,風曜低眉掃視跪在暗光裡顫顫發抖的人兒,肅聲問道,“你找他有何事?”
景玉已經在此徘徊半個時辰,冷不防被裡面疾步走出來的人嚇了一跳,聽那男子說話沉聲有力,才反應過來,不是見鬼。
既不是鬼,那定是公主身邊的人了?
回想白日在獵場外對風曜的匆匆一瞥,抬眼偷偷向那輪廓看去,錯不了了,應該就是。
再開口,心裡已有了幾分數,“奴婢聽說曜公子乃是朝炎國,夜都人士,是……”
“行了。”風曜不耐的打住她,“我就是風曜,你先同我進來。”
說罷,他先轉身,又走進寢殿裡。
恭喜
她自然知道他是風曜,可哪有話不讓人說完,就大大方方請她進去的道理?
看來風曜得公主的寵,絕非虛傳,否則一個奴隸出身的人,得有多通天的本事,才能讓人恭恭敬敬的尊他一聲‘曜公子’。
景玉不解他叫她進去的意思,想了想還是爬起來,跟了上去。
內殿中,有人在小聲啜泣,走近一看,才發現正是無憂公主!
風曜已經毫無顧忌的走到她的床邊,正垂頭望著她,而後似苦惱的低嘆了聲,雙手插腰,對床上傷心傷肺的小人兒道,“你不會死,我保證。”
“可……可是……”
“你過來。”風曜回頭喊景玉,“跟公主說清楚,你們女兒家的……那件事。”他臉色顯出窘迫,撇開頭去看向某處,很是沒轍的模樣。
景玉頷首,信步上前來,恭敬的請了安,規矩做完才起身,一看便懂了,驚喜的‘呀’了聲,“公主,這是好事吖!”
可是,無法忽略的男子就在旁邊,要讓她清楚的解釋出來,這也太……
“什麼好事?我都流血了……”無憂抽抽噎噎的道,“你倒是說啊!”
都已經顧不上問這人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了。
得了景玉為難的臉色,風曜清咳了聲,“我先出去。”還是把瑾嬤嬤找來吧。
誰料到步子都沒邁開,無憂爪子一伸將他抓得死緊,“你不準走。”她都要死了,好怕他一走,她就嗚呼了去。
沒想到自己撞上這件事,看得出風曜全無辦法,公主又十分依賴他,景玉只好從旁恭喜道,“公主,您來月事了,這是女子的成人之禮啊!”
月事……成人之禮……
無憂止住哭聲,懵懂的看向她,“就是說,我長大了?”
景玉點頭,“這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公主!!”
緊繃的小臉,總算緩和了些。
見她情緒平復少許,難為得曜公子,才鬆口氣,便吩咐景玉,“內殿有暖泉,你為公主沐浴更衣,我去找瑾嬤嬤來。”
他要走,那緊抓他衣袍的手卻仍舊不松。
“你會告訴父皇嗎?”她問,憂心忡忡。
“那是自然的。”風曜回頭望她,再瞥了眼床上那抹灼眼的紅,嘴角輕晃過意味不明的笑,也道,“恭喜公主。”
“不要恭喜我,我不要你們的恭喜。”放開已經被她抓得起了褶皺的衣裳,無憂拉了絨被,低下頭,失落的說,“有什麼好恭喜的……”
風曜不解她的陰晴不定,以為女兒家來月事便會這樣,看了眼景玉,她亦是不明所以。
兩人只好一道看著無憂的臉色,由得她悵然。
有什麼好恭喜的……
她長大了,父皇便會將她遠嫁啊……
逗趣
辰時剛過,估摸獵場上又是一番新的角逐,極喜的笑聲卻由殿外傳來,夏城壁闊步走入無憂的寢殿,立刻尋找他的掌上明珠,“朕聽說今日出了件喜事,特來看看。”
他穿著一身英武的騎裝,身後是做相同打扮的汐夫人,而今,她最得聖寵,亦是這次夏獵唯一伴駕的妃嬪。
“父皇……您不是該在……”無憂沒精神的蜷在床上,還沒來得及下地去請安,就被夏城壁抬手免去,於是只好老實坐著,用目光將她的父皇迎過來。
床榻上的小人兒已經做了簡單的梳洗,換了粉色的紗裙,墨髮傾瀉,為她童稚的臉容平添幾分動人之姿,那雙明亮漆黑的眼睛,是她唯一的裝飾,簡單,卻難以忽略其中煥彩的光。
初次來潮,她面頰兩側微微泛著不同以往的紅潤之色,看上去,總是不同了。
夏城壁看了女兒一會兒,露出欣慰之色,語意深長,“朕的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