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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心裡也思索了下,半響不得結果,便放棄了。
小憩之後,乃是來自西邏邊城釗郡的沈姓公子,拿下頭籌,跨了虹橋,來到霏雪臺上。
待來人自報家門後,便一身孑然端立,靜待皇上再出題一試。
可寶座上的男子,卻久久未語,淡眸只盯著他默然,好像在打量他,又好像無視了他。
一番沉寂,就在眾人都為之疑惑不解時,忽聞北堂烈倏的一笑,意味不明。
好像他在無形中發現了什麼,卻沒有立刻點出來。
待到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才是啟了薄唇,緩聲道,“講你覺得朝炎如今最重要的事來與朕聽。”
沈姓男子顯然早有準備,張口侃侃便道,“草民認為,朝炎今日有一事甚為重要,那便是立後!”
他話語擲地有聲,看姿態更是充滿自信。
言畢,卻見北堂烈悶笑不止,揚了揚手,興味道,“你真是有趣,朕喊你說國事,立後乃是朕的家事,與你何干?這件不算。”
男子微有怔忡,氣盛的反駁道,“恕草民直言,立後是皇上的家事,亦是國事!國不可一日無君,六宮不可一日無主,且拿這鎮國之寶火巖玉來說,當年聖祖皇帝命巧匠刻‘龍鳳呈祥’之圖案,寓意不言而明,所以草民認為,立後乃是該當機立斷的大事!”
霏雪臺上,鴉雀無聲。
朝臣們自然知道,吾皇沒有後繼的子嗣,立後更是刻不容緩,可才將納了妃嬪入宮,前朝與後宮自互不干涉,若再提及,只怕會觸怒聖顏。
一眾人,心裡都焦灼著,卻都沒敢說出來。
沒想到被這沈姓公子大膽進言,真是後生可畏。
北堂烈輕眯了黑眸,含笑望他,末了勾唇莞爾,不反駁,亦不回絕,轉而只道,“除了立後一事,朕準你再說。“
毫無起伏的話語聲中,不知何解,總讓人聽出了一絲不悅。
沈姓男子想繼而再道,無意中抬眸一瞥,撞上那淵深潭,愣僵了半瞬,低下頭思緒少許,默然許久,斟酌著道了第二要——
“吾皇神武,擴天下之大勢,若立後算小,那麼……”他話有微頓,不自覺往某處看了去,好似定了心,才繼續道,“草民拙見,當今夏國未平,亦有漸起之勢,若我朝炎一日不將其盡滅,百姓難以心安!”
話說到一半,聽到‘夏國’二字時,無憂的心已經緊繃得提了起來。
滅夏,滅夏……
難道只有他們朝炎有百姓嗎?!
此言一出,譁然之聲四起。
這沈姓之人,道出的果是兩件大事,更是朝臣們心頭重疾,那是提不敢提,講更不敢講!
誰不知,夏國災星公主入得赤宮,與他們天子同食同睡,那妃嬪們不敢擅自踏入的璞麟殿,由得一個亡了國的賤婢自由出入,如同自家宅門。
國君威武,戰火中自來的驍勇不必多說,可……那夏無憂才是他的硬傷!!
誰敢多言?
男子閒適的坐於寶座上,俊顏沉澱,未有波瀾。
等到那譁然聲自然而然的平息,他先是揚起一抹詭異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的笑,再道,“你們可都覺得,平夏乃為當今第一要事?”
輕微上揚的話聲,盡是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之色。
都在揣度著君心,都在暗自自危。
卻,無人敢正面回答。
“母后,你對此事如何看?”倏的,北堂烈側過頭去,望向坐在他左側的沈太后。
沈媚茹鳳首輕晃,眉間高傲,眼也不眨的冷聲道,“後宮自來不得干政,國事理當由皇上親自裁決。”
“今日春雪宴,君臣同樂,暢所欲言,朕想聽母后一言,但說無妨。”
語落,沈媚茹挑起鳳眸,往北堂烈身後的人兒望去……
夏無憂早已將頭深埋,那嬌俏的臉上,愁雲密佈,此時,該是要擔心瘋了吧!
掩蓋了沈媚茹年齡的妝容上,詭笑泛起,她狀似不經意道,“若天下百姓,真如這位沈公子所言,如此不安,發兵未嘗不可。”
此話引得一些主戰的朝臣,頻頻點頭。
細節都被北堂烈收盡眼中,他亦是俊容含笑,令人捉摸不透。
“也就是說,都覺得該發兵,平夏?”
可他如此問了,又沒有朝臣敢站出來請奏,畢竟那夏無憂還站在他身後,她活著,便是朝炎不可發兵最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