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瀾說起父母的事情之後,向來直腸子的他立時把從前對老太太的那怨憤全都拋在了九霄雲外。
順天府辦了交割的事情還是侯府一等一的隱秘,因而,陳瀾自然不會對這越吉綢緞莊的掌櫃和帳房管事言明。把人叫上來之後,她就直截了當伸出手指頭說了兩點宗旨——第一,積存的布匹三分之二經天津水路運往遼東和遼北;第二,從今往後,賬目改一年一送為一季一送。這兩點宗旨第二條雖然有些繁瑣,但也說不上苛刻,可第一條卻著實讓兩個主事的摸不著頭腦。陳衍就更不用說了,等到出門上車時,他就直接鑽進了陳瀾的轎車裡頭。
“姐,為什麼是遼東?聽說咱們這些都是好料子,為什麼不運去南洋,那邊更能賣個好價錢。”
“料子是好的,但之前咱們剛剛去庫房的時候,你沒瞧見那些花樣?都是中原早就過了時的,所以收上來很便宜,只有到蒙古才能賣出最好的價錢。而南洋那邊,須知朝廷每年廣州寧波泉州三大市舶司年年都往南邊走,當地王公向來都穿慣了最好的絲綢,再加上要到入冬才有合適的風南下,這一耽擱時間就久了,反而是眼下前往遼東風向正好。”
見陳衍連連點頭,陳瀾又笑道:“而且,你忘了之前三叔給二哥說的婚事就是前任遼東都指揮使家的?朝廷既然在這時候換人,而且這一位一回來雖還閒著,可有訊息說要調去南京,可謂是富貴閒差,便說明那裡邊境穩當,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