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其實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懼怕,那馬校尉是我指使人所殺的不錯,聽聞他是什麼尚書的得意門生,得罪不起的,大人不正是為了緝拿我而來的麼?如今怎麼前倨而後恭……”
統領嚇得不敢抬頭,連連說道:“小人知罪,小人哪裡敢?先前只聽聞白日殺人,誰知竟是罪有應得,小人再不敢說什麼,只求三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
“傅輕羽”仰頭長笑,說道:“你倒真是個聰明人,會說話,放心,聰明人是不會輕易就死的,你若是一直如此聰明下去,保管福壽綿長,起來罷。”
那統領鬆了口氣,慢慢起身來,兀自垂頭束手,只說道:“謝三公子!”
這邊剛剛塵埃落定,那邊上京畿司衙門裡派了些捕快也堪堪趕到,還未開口,統領大人見狀,急忙過去,將事情略一交代,眾人才罷手,免除一番紛擾。
這統領就跟京司的捕頭告了“叨擾”,到下馬碑前,把兩具屍體帶了,自轉回本部去。
一路上,便有人問那統領,說道:“您老人家先前也夠硬氣的,京內誰不賣幾分顏面,更何況這死的人非同等閒,我們本是來急急地出個頭,好在尚書大人跟前討個好兒的,不料卻興沖沖來,灰頭土臉而歸,不過是個傅三公子罷了,為何您老人家這般懼怕他?”
統領便說道:“你這廝休同我嚼舌頭,方才怎麼不見你出頭說?要出頭,也要看時候,倘若傅家還是先前那樣子,我們出個頭賺點好處也不妨,你瞧今日這傅三公子,可是個好欺負的?”
手下便說道:“嘖嘖,若非親眼所見,我等也不信的,好個厲害的人兒!”
統領說道:“你也知道他厲害,爾等這些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若非今日是跟著我來的,怕你們也要吃大虧的。”
手下道:“大人這是何意?”
統領說道:“第一,下馬碑之事眾人皆知,只不過太祖皇帝遺訓已然遠了,傅家又沒落,無人當真,只不過若是真個兒讓傅家較真起來,理卻始終是在他們手中。縱然是傅三公子殺了人,也是白殺,這是其一;其二,傅三公子手中的金牌你們見過了麼?是皇家的如君親臨,他手中握著,就相當於皇上在此一般,殺個把人又怎地?第三,你們可留心到旁邊那不言不語的漢子了麼?”
手下之一便說道:“可是那帶著巨型長刀之人?看起來木木訥訥的,始終都未曾抬頭,打扮的也不出眾,衣裳破舊頭髮凌亂……”
統領點頭,嘆說道:“爾等都是些不開眼的東西……只知道打量這些……唉……”
有個機靈的便說道:“難道那人大有來頭?”
統領說道:“混賬東西。據周圍之人所言,馬校尉跟鐵驚雷都是被一刀斃命的,倘若那人只是個尋常市井之徒,徒有其表之輩,怎能有如此臂力,如此能耐,將人跟馬一刀斃命?而且馬頭人頭都雙雙落地……這是何等的驚人之能?而且,他雖然不言不語只站在那裡,但……”
想到那人之態,忍不住於馬上便打了個哆嗦,心中暗道:“我曾有幸跟著先朝的葉將軍上過戰場,這男子身上的那股煞氣,卻跟戰場上那股氣息一模一樣,真是可怕,他雖然是一人站在彼處,給我的感覺,卻又如同到了千軍萬馬的沙場之上……嗯,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第五章 心頭意
傅輕羽走到門邊上,衝著傅東籬行了個禮,說道:“東籬哥哥,輕羽讓眾人受驚了。”
傅東籬雙眸望著他,說道:“進來說話罷。”
傅輕羽笑笑,低頭時候,卻見傅東籬身邊清寧正望著他,一雙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傅輕羽衝他略一眨眼,清寧笑笑,急忙跑到屋裡去了。
傅東籬便領著傅輕羽跟那魁偉漢子進門,傅東籬領著他到了院內,沉吟說道:“只因二十年不見,竟有些不敢輕認了,先頭我多有疑慮,輕羽,你莫要怪我。”傅輕羽說道:“東籬哥哥說哪裡話?輕羽怎會相怪,哥哥切勿多心。”傅東籬說道:“嗯,你遠途回來,必然勞累,不如先好生歇息會子,再來敘話。”
傅輕羽說道:“正有此意。不過,我還是想先沐浴一番……”傅東籬說道:“也好,我叫人給你備水。”傅輕羽說道:“多謝東籬哥哥。”
傅東籬便同傅輕羽一併往後面走去,傅輕羽打量周遭,不時微笑,將走到廊間拐彎時候卻停下來,望著那根柱子打量。
傅東籬問道:“怎地了?”傅輕羽便道:“跟我小時候並無什麼兩樣,只不過,我隱隱記得,小時候云然陪我玩耍,那時候正是冬日,我差點兒跌倒,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