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的步伐。
他不知道蘇青鸞對帝桀那濃烈的恨是從哪來的,但是他知道是那恨支撐著她活下去的,他知道蘇青鸞的那入骨的恨不過源自於刻骨的愛。
但是他一直一直裝作不知道的,他不知道蘇青鸞有一天若是連恨也沒有了,會如何?
是剩下愛……還是連活下去也沒有辦法了?
所以他才要在她的身邊,若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那麼他會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下去……給她重新生活的動力的。
可是現在……慕楓閉了眼睛,原來自己一直裝作不知道的事情就這樣現實的擺在眼前時,是那麼的難以接受的……
冥御將慕楓帶回了城樓,放他躺在床上後,為他重新包紮了早已經裂開的傷口,慕楓一直沒有出聲,甚至冥御因為眼睛不方便而偶爾會碰到他的傷口,他也沒有坑一聲。
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就算是痛了也沒有一絲的變動,像一個活死人一般。
“你也不用如此,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像藥王谷灑脫不羈風度翩翩的多情少谷主?”冥御給慕楓蓋好了被子,又接著道:“我認識的師弟雖然不會輕易放棄,但是也不曾這樣垂頭喪氣,這樣的你……又怎麼讓女人喜歡?”
慕楓沒有說話,冥御起了身,聽著他微弱的鼻息,輕聲道:“蘇青鸞和帝桀是不可能的了,你該打起精神來,等待著和她再次重聚。”
“他們為什麼不可能了?他們……發生過什麼?”慕楓沒有睜開眼睛,只有輕微的聲音飄過冥御的耳朵。
冥御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口,
李絡歆在慕楓的心裡總是特殊的,若他知道了真相……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呢?既然慕楓還不知道,那便是蘇青鸞自己不想告訴他,不管是什麼理由……
“過去的,再說又有什麼用。”冥御只留下了這一句話,說完便轉身離去。
慕楓依舊沒有睜眼,因為他若是閉著眼睛,就能看到蘇青鸞的笑臉在他的眼前浮現,冥御的話還在耳邊……
他是該好好的,就算永遠都只能排在後面,那總有一天,她還是會看到他需要他的。他要好好的,到那個時候……他才能完好無缺的站在她面前,才能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她。
她和那個小丫頭一樣,堅強又嬌弱,倔強又容易受傷……以前他嚮往海闊天空,雖然是記得那丫頭,但是沒有回來找她,沒想到一別就是永年……
如今,蘇青鸞還好好的,他依舊不會放棄他的海闊天空,但是他要帶著她一起……
十五日後
離國的天氣是比較平和的,還是初春,遠遠的能看到岸邊的柳樹抽了新芽,這冬日的沉悶因為那一點的新鮮顏色一掃而空,似乎連湖水也越發的清澈透亮了。
青灰色的天空有雨點兒灑了下來,激起湖面一點點的漣漪。
蘇青鸞只是安靜的坐在船頭,看著遠方灰濛濛的天空,已經十五日了……這船從不靠岸,但是蘇青鸞也不鬧了,因為她知道那個千面是不可能讓她下船的。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沒本事,被困在這小小的方舟裡,竟是毫無辦法。
雨漸漸的大了,剛才微小的雨點兒形成了一條細密的絲線,打亂了蘇青鸞眼中這一湖平靜的水面。
蘇青鸞依舊坐著,不一會兒從來不開啟門的船艙開了門,千面披著斗篷,那件銀灰色的斗篷,幾乎將他全部籠罩了起來。
那大大的帽子下,整張臉都被陰影覆蓋了,只留下微微消瘦的下顎,卻也是精緻得很。
他撐著一把傘緩緩的到了蘇青鸞的身後,將她瘦弱的身姿也籠罩在了傘下,輕聲道:“姑娘還是會船艙吧,傷還沒好,不易受涼。”
“公子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我的身子比公子好得多!”蘇青鸞抬頭看向了身後高挺著的身影。
千面沒有說話,是蘇青鸞又先問道:“公子曾說過水路比陸路還快上幾天,公子何以撒謊?”
“姑娘又怎知道在下撒謊了?”千面的聲音依舊輕輕的,像是沒有力氣說大聲哪怕一點點,他銀色的斗篷在青灰的天空下,在紙扇的籠罩下卻是一片灰濛濛的感覺。
“公子曾說過在卞城放我下船,現在已經十五天了,公子難道要說這船還沒到卞城嗎?若是如此,豈不是比陸路更慢嗎?”蘇青鸞起了身,只是依舊背對著千面,看向遠方,幽幽的道:“公子究竟帶我去哪?”
“姑娘曾說過要到京都,因為前幾日在下有些私事所以繞過了卞城,只能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