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故人重逢的喜悅,卻也多了幾分的責備之意。但那責備隱藏的很快,恢復的就是一張若無其事的冷淡表情。安靜的看著眼前的羅霓裳。她也已和以前不同。那一身粗布衣裳不見了蹤跡。綾羅綢緞在身,養尊處優一年多的生活,原本帶著薄繭的手也不見了蹤跡,如凝脂的肌膚,處處都透露著這樣一個在深宮之中被人侍奉成性的女子的氣息。
太陌生,也太過於讓周寅不自然。
“周大哥……”羅霓裳立刻回神,看見周寅的時候,當場就有些泣不成聲。
很多到嘴的話,卻一句也說不上來。她能說什麼?此刻的一切都顯得蒼白無力,都是在辯駁而已。她成了慕容澈的皇貴妃是事實,成了慕容澈的女人,是事實,為慕容澈孕育子女,是事實。無論如何,外人看見的就是這麼多,她的心,又有誰能知道呢?
“皇貴妃娘娘,珍重。見你安好,便可。”周寅只淡淡這麼說了一句,便不再看向羅霓裳,朝外走去。
羅霓裳急了追了出去,抓住了周寅的手袖,眼裡含著淚,楚楚可憐的說道:“周大哥,知道你活著,霓裳也已經心滿意足。此生,是霓裳對不起周大哥。若有來世,霓裳做牛做馬來償還。”
“皇貴妃嚴重了。”周寅只這麼淡淡的回了羅霓裳一句。
而後,無論羅霓裳如何叫喚也無法喚回周寅的回眸,就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周寅從自己的視線之中離去。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卻只獨留自己揪心,難看。最後,羅霓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收起了情緒,又恢復成了那個冷淡的皇貴妃。
“娘娘……”遠處的婢女發現羅霓裳的不對勁,立刻走了上前。
羅霓裳對著婢女勉強的笑了笑,而後走向了此刻開的正繁盛的薔薇花,就這麼看著一簇簇的花,發起了呆。婢女見狀,也識趣的退了下去,安靜的站在一旁。
又是一年花開時,只是早就物是人非。
京城,皇宮,御龍殿。
“鳳西關失守?朝廷派去的援軍呢?”慕容澈站了起來,一臉震驚的,冷聲問道。
紀仁微微顫顫的答道:“胡將軍被慕容修就地正法,死法慘烈。被吊之城牆上,再剪掉繩索,然後被鋼板萬箭穿心而死。”
當前方的情況反饋到紀仁這時,紀仁這樣的一個男人都不免的被胡彪慘烈的死法給震撼到。那個慕容修,從來都是以仁慈而出名,竟然也會用如此殘暴的手段。但聽聞胡彪先是如此用這樣的辦法把水洛煙給掛在城牆之上,威脅慕容修時,紀仁也明白了慕容修會這麼做的原因。
水洛煙在慕容修心中的地位何其之中,胡彪竟然敢如此。若無絕勝的把握,那麼,就是把自己推入死亡的深淵,胡彪的慘狀,只是慕容修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是一種警告,誰動水洛煙,那麼結局必定和胡彪相似。
慕容修接受正面的宣戰,也允許小人暗箭。但是,卻不允許任何對水洛煙下手,若有如此,則絕對饒恕。越是這般想,紀仁越是不免的打了冷顫,那種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
“你說胡彪被自己的機關給弄死?”慕容澈聽聞,也倒退了兩步,跌坐在軟榻之上,眼裡閃過複雜的光芒,帶著狠厲,但卻半天再無一句話。
“是。”紀仁給了肯定的答案,又道:“皇上,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一群放桶?援軍呢?也被慕容修給消滅了嗎?”慕容澈惱怒的掃掉桌面上的茶杯,冷聲質問道。
紀仁瑟縮了一下,才道:“那個……塞北王慕斐耘,不知道何時和慕容修站在同一戰線上。大漠人的驍勇善戰一直天下聞名。而此刻,大漠周邊的小國似乎都已經聽令於慕斐耘。我們的援軍就是被慕斐耘的人給擊敗。而後……”紀仁沒敢再說下去,小心謹慎的看著慕容澈。
慕容澈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讓御龍殿內的奴才們,驚的一句話也不敢說,不自覺的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紀仁也是畏畏縮縮的站在慕容澈的面前。他甚至覺得,慕容澈下一秒就會舉劍朝自己刺過來。
他就會如同李權當時一般,鮮血四濺後,死在慕容澈的劍下。
“竟然慕容修和慕斐耘聯合在一起了?”慕容澈有絲大勢已去的感覺,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這是什麼情況的事情,朕為何不知!你們這些個飯桶,以前盯著慕容修,竟然還能在朕登基前,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而現在,慕容修和慕斐耘結成一個戰線,你們竟然道現在才知道!簡直就是一群飯桶!”慕容澈瘋了一樣的對著紀仁吼道。
紀仁連忙跪在了地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