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在夢裡聞到的,是她身上的味道,是她救贖了身陷噩夢的他……
苦澀的藥味襲來,秋海棠驀然回神,眼看白淨的藥碗已近在唇邊,他啟唇,將藥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藥雖苦,他心裡卻充斥著淡淡的甜,那藥再苦便也不覺得苦了。
大半碗藥再下肚,他覺得嘴裡只剩下苦澀,還有些微的麻。待墨惜顏將藥碗放下,他往她懷裡蹭了蹭,感受著她身上的溫軟,弱聲道:“公主,該給我講故事了。”
墨惜顏回身的動作一滯,覺得這問題有些棘手,可答應秋海棠的事她不能反悔,否則便是她失信於他。
凝神想了想,她柔聲道:“那我給你講小紅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好不好?”
大灰狼?想到剛才的夢,秋海棠渾身一顫,“公主,換個故事好不好?我不要聽和狼有關的故事。”
墨惜顏心裡一嗆,這孩子咋這麼刁呢?她小時候也沒他這般待遇,她老爸老媽也沒給她講過故事,她好不容易記得小時候自己看過的一個童話故事,他還不想聽,這讓她上哪兒去給他編個故事出來?
秋海棠等不到墨惜顏的回答,怕她反悔什麼故事也不講,忍不住撒嬌道:“公主,換一個吧,我怕大灰狼。”
那聲音真真是虛弱,有種氣若游絲的感覺,墨惜顏聽著,心肝兒一顫。
人家都病成這個樣子了,而且還是因為她,不過一個小小的要求有什麼過分的?畢竟病者為大。
但她又忍不住想,這秋海棠果真是小孩子心性,膽小得厲害,居然會怕大灰狼。在中國隨便逮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出來,也沒人會像他這般怕聽大灰狼的故事。
她一邊腹誹一邊仰首苦思,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兒的故事,以秋海棠的思維模式,一定會問她為什麼會有小矮人的存在,還會問白雪公主為什麼要嫁給王子而不是王子嫁給她。
講美女與野獸,即便她最後顛倒事實說是那個王子嫁給了那個美女,他也一定會問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神奇的咒語和魔法,將王子變成了野獸。
想了想,她腦子裡靈光一閃,計上心來。“我給你說說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吧。”
梁祝的愛情故事在中國可是一段佳話,都是正常的人類,沒有小矮人和野獸這樣難以解釋的變異體,只要把男女身份對調一下,故事發生的時代背景再換一下,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
見秋海棠沒有問梁山伯與祝英臺是誰,墨惜顏放下心來緩緩說道:“相傳,昭陽開國初期,泗水河邊有位祝員外家的公子祝英臺自幼聰穎過人,跟著家中的姐妹們學習詩文。
他喜愛文學,奈何他的母親並不贊同他舞文弄墨,求學心切的他,便偽裝成卜卦著,上門算卦讓他的母親放他出門求學。
他母親見算卦的人都說讓他出門,又見他男扮女裝毫無破綻,不忍讓他失望,只得勉強答允。
祝英臺歡欣鼓舞地前往天竺山求學,途中邂逅同樣欲往天竺山求學的書生梁山伯,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最後義結金蘭。
後來,兩人一同上山拜師入學,同窗共讀形影不離……”
【遲到的新年祝福,秋在這裡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正文 168 得寸進尺
墨惜顏輕柔地說著,很巧妙地將故事中所有人物的性別對調,又將求學的地方改為天竺城外聲名遠播的天竺山書院。
秋海棠專注地聽著,感慨祝英臺和梁山伯之間的悽美愛情,恨極了那個棒打鴛鴦的富家小姐馬文才。
他和墨惜顏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離床榻不是很遠的軟榻上,有個人在聽見“男扮女裝”時身形驀地一僵,隨後閉著眼靜靜地聽完了墨惜顏講的故事。
待故事說完,墨惜顏垂眸看向靠在她懷裡的人,說得溫柔:“故事已經講完了,你該休息了。”
秋海棠仰首看她,搖了搖頭。“我不困,我還想聽,公主再給我講講別的故事吧。”
墨惜顏柔聲道:“你現在病了,需要多休息。”
“可我已經睡了大半天了,我現在一點也不困。”秋海棠堅持著,雖然他的頭暈得厲害,可他還想聽墨惜顏給他講故事,他想就這樣繼續靠在墨惜顏的懷裡,如果他答應睡下,墨惜顏勢必會讓他躺在床上。
“你在發燒……”墨惜顏心裡無奈,若是別的人這般纏著她,她一定會對那個人大吼,可現在靠在她懷裡的是個病人,她不得不耐著性子溫柔。
心裡無聲嘆一口氣,她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