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潛了近半個時辰才看到光亮,若是沒現在的內力,以前的她不知道都被淹死多少回了。環顧四周後,她朝著離自己最近的岸上游去。
閔情站在崖上擰了擰破舊的衣服,原本單薄的衣物貼在她已經發育成熟,玲瓏有致的身段,雖然衣著有些破爛,那絕世的容顏也不禁會讓人浮想聯翩。此刻閔情看上去很狼狽,可是仍然掩不去她那獨有的氣質與那練武人才有的堅毅自信的俠氣風範。
“終於能用‘望’來看這個世界了!”閔情自言自語,在斷魂崖底時,自己睜眼閉眼都是那陡峭的崖壁。
只是提起丹田稍稍一使內力,半刻後,待閔情渾身的熱氣散去,剛剛還滴著水的衣服瞬間被烘乾。把長髮隨意盤扎於頭頂,閔情淺笑一下,三年了,自己的俏麗的短髮如今已是飄然的烏黑長髮。
走至水邊,閔情望著水面上所倒映的絕美的麗顏,又是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她在地上抹上些許黃泥,故意擦拭在自己那完美的五官上,直到抹成一張大花臉。瞅著水中似小乞丐的自己,她才滿意地洗洗手,起身離開。對於未學易容術,她現在有些後悔莫及。
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並且有能力做什麼。她要找夏殷澤,保護著他,這是她心甘情願的承諾,雖然對方不屑;她要完成自己的理想,當一個名副其實的女俠;她要找到霽哥哥,現在應該稱師兄了,把功夫給學全了,那是師傅武一山爺爺的遺願。
毫無頭緒地走在官道上,閔情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是去沐夏城的路,但她想,朝著高處走應該沒錯。本想找人問問路,可是這荒郊野外的,哪能見著半個人影。
暮色逐漸濃重起來,空闊的平野上有些不知名的小蟲,在草叢裡曜曜地叫。暗綠色的樹梢上,天空中的晚霞變得火紅一片。充滿生氣的、清新的夜,就快要降臨大地了。
在行了一整天后仍然見不到半個人影的閔情越來越感覺自己像一條幽魂,孤獨的在這官道上飄蕩著,而身無分文的她肚子早已很不爭氣的開始叫嚷起來。
三年(3)
撫了撫腹部,閔情那初出斷魂崖的興奮心情被磨耗得全無,帶著些抱怨,閔情不知道是多少次自言自語地嘟噥了:“難道我走錯方向了嗎?按理說沐夏城也算個大城市,那它周邊多多少少應該有些小城鎮小村落之類的人煙啊?”
望著綴滿鮮豔彩霞的西天,看來自……己要加快步子了,不然得在荒郊野外過夜了。思此後,閔情提起步伐,腳尖輕輕點地,使出那能飛簷走壁的輕功朝前方迅速‘飛’去。只不過半會功夫,她那纖巧窈窕的身影便慢慢消失在平野上,化成一個黑點。
夜半,月兒偏西,星斗滿天,露水浮地,涼風襲襲!
在這深秋的夜裡,原本就很冷,閔情卻感覺不到,倒覺得涼快、清爽。經歷過那冰潭,她身體體質比尋常人強了不知多少倍。望著前面破廟裡淡淡的火光,與那誘人的烤雞香味,閔情更是加快了迅速。
坐在火邊的老人停下手中燒雞的動作,擰眉頭,聚神聽著外面的動靜。那人離自己很遠,可是那靠近破廟的迅速說明對方定不是一般人。翹了翹那八字白鬍,老人又若無其事般繼續著手上的工作,那安然的神態,彷彿不知道有人在向自己靠近。
當閔情跨入破屆內,果然有人,可是望著那張同樣在打量自己的老人臉孔,閔情吞了一口唾沫星子。她不知道是為了他手上那一隻被烤得黃澄澄的烤雞咽口水呢,還是被他那一道白一道黑的眉毛驚得吞口水,而且他似乎比自己穿得還破爛,儼然一個老乞丐的模樣。
“咳,咳……”閔情感覺自己有些失態,不自然地咳了兩聲,三年來終於見到了武一山之外的人,可是卻是如此怪人。
想了想在這個時代晚輩對長輩應該有的尊敬,閔情向前行了兩步,雙手做揖朝著老人道:“老前輩,因為外邊夜色已晚,小生行了百里路都未見到人煙,今晚就要在此打攪了。”
老人知道來者的功夫很高,可是當他看到門口那少年時不禁一愣,沒想到來者會如此年輕。可是在對方開口說話後,他又是一驚,自己更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還是一小姑娘。
三年(4)
在閔情率先開口後,老人也收住自己的驚愕,淡笑望著來人道:“這破廟並不屬於我一人,小姑娘要住還請隨便。”
驚詫地望了望旺火邊上的老人,他看出來了,不過也不能見怪,自己這身破衣裳早已遮掩不住自己的身致。而對方那鼓鼓的太陽穴與那雙精神抖擻的眼睛,不禁讓閔情想起武一山,看來對方武藝定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