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吧。”他淡淡地說,聲音已經似乎了往日的平靜,只是清澈的眼中多了淡淡的憂傷,令人心痛。
不聽他的命令,不管他說什麼,她就要帶他走,“公子,我是為你好。”
“我知道。停下吧。”
她的怒氣和委屈一下子爆發了,“我就要帶你走,再不讓你跟那個女人見面。”
一旦安兒發起火來,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涼擔心地沉下目光,他不能離開一時離開了無顏的身邊也許不再有他的位置。
“安兒!”他低頭喚道,左手按向飛馳的椅輪,磨破手心的疼痛並沒有相像中那麼痛,他今天已經嘗過更痛的事了。
“公子!”安兒一聲驚呼,連忙停下,慌亂抓起他的手,手心的傷口和磨破的指腹,看得她直想哭,“公子……”
“送我回去吧,別讓人發現了。”他縮回手,無力握緊,只能平放著藏在袖中。“上點藥就好了。”
擔心他的傷口,安兒不敢耽誤,沒力氣再鬧彆扭,趕緊推著他回鳳儀宮。浮遙已經離開了,菊清看兩人回來,施了一禮。
“駙馬,公主剛問起駙馬的去向。”
“有什麼事嗎?”涼微笑地問,蒼白的臉色卻騙不了人。
“公主沒有提。”菊清遲疑著,不知要不要進屋通報。
無顏正好出門,看到他從外面回來,便問:“你之前是不是有什麼事跟我商量?”
“是。”涼想起那件事,目光沉了沉,手心的痛不時擾亂他的情緒。
他四下看了一眼,無顏知意,說:“到你房裡去說吧。”
“好。”涼拉低袖口,怕她看出端倪,幸好昨天同房過了,下一次大約要過三四天,那時她若發現了傷口,他再找個理由不遲。不過他小看了無顏對血腥味的敏感,他正要說事情,無顏拉起他的手腕,把他的袖子拉下。
“喂,你,你做什麼!”安兒有些急了,生怕她弄傷公子。
“這是怎麼傷的?”她問,見他略有遲疑,也無暇管他的回答。“來人,打盆清水來。”
“是,尚公主。”門外的人應道。
確定無顏不會做什麼,安兒才放心,怕她怪責別人,她坦白說:“是我的錯,我想帶公子離開,公子不肯才受傷了。”
“離開?去哪兒?”她冷淡說著,抱起涼放在床上,小心看他的傷口。
血肉模糊的傷口在他細白的手掌尤其顯眼,指腹磨出了血,掌心也是,虎口處傷得最重,皮都磨開了血不停地冒出來,這樣他剛才竟想瞞下不說。為了什麼,她自問,不去想那個答案。
現在開始緊張了嗎,安兒負氣盯著,“我們離開這裡,自然多的是去處,比如驪山,比如赫連朝……”
“你覺得我會讓你們到那兒嗎?”她冷冷反問。
安兒背上一寒,冷盯著她,“什麼意思?”
送水的宮女已經站到門口,無顏不語,待菊清捧了臉盆進來,開始處理涼的傷口。他忍著疼,心裡竟有些高興,冷淡的對待無情的話語都不損此刻心中的悸動。安兒看出他的心情,更是不悅,又怕無顏弄疼了他,著急在旁邊盯著。
“還是讓我來吧。”她說。
“處理傷口,你不如我。”無顏平淡說著,不知這樣的語讓涼聽著多心疼。
手心的疼痛隱約傳來,他望著無顏漠然的表情,心底的感情壓不下來。握住清洗傷口的手,他懇切地說:“至少,至少請你相信我。”
無顏感覺到手背的滑膩,抬起眼,她平靜地看著他,“你不疼嗎?”
“不疼。”他逞強說,唇上已經全無血色,“請你相信我,我……”
陪侍在旁的人見事情不對,皆退了下去,只有安兒擔心涼,硬要留在那兒。
無顏垂下眼,看著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持續著沉默。浸過她手背的鮮滑了下來,落在地上的清響,清晰地傳入無顏耳中。安兒急了,又勸不了這樣的涼,只能瞪著無顏,想讓她快些回答。
“並不是對你,所有人我都不相信。”她坦白說,無法給他承諾。
“是……對不起。”他失落地鬆開手,臉上的微笑變得慘淡。不是她的錯,是自己太著急了。
“我會試著去相信你,如果你值得相信的話。”她不覺說出口,心中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很快又加了句,“你是我的夫君呀。”
“嗯,是。”他點頭,揚起的嘴角炫成耀眼的微笑。
怕閃了眼,她不敢抬頭,重新清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