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軍中的新規定,不僅如此,提出這個建議的無顏現在也在這裡跟他們一起跟將軍過招比輸贏。將軍以身作則,若輸了也受同樣的懲罰,無顏輸了不僅不能吃肉,要替每個人裝飯,等所有人吃完她才能吃。
婚宴之後,武將對她充滿,聽說她要來軍營一半期待一半擔心,怕她有什麼閃失。她怎麼說也是女子,又是萬金之軀,怎麼能跟他們混在一起。百里以前的大將都是名門出身,現在的幾乎出身貧寒,怕失了對她的禮儀冒犯了她。誰知無顏來了,一點也不在意這些,她教士兵新的拳法,還跟他們一起訓練。軍營裡寅時出操,無顏住在宮中距離營地快馬也需要一個時辰,但她每天都準時出現。傍晚,她回去的較早。她要去議事房露一下面,到了晚上,她一個人在宮裡的練功房繼續訓練,這些是普通士兵不知道的。每天她只能睡兩個時辰,桃綺四人輪流照顧她都覺得辛苦。
下雨天,軍營不用訓練,她也能多睡一會兒,到了訓練時間她會一個人呆在練功房,一直到傍晚才出來。這些的日子,她會跟涼同房,只是躺在同一張床上過夜,並沒有做其他事。
安逸的宮廷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婚宴的事也給了她不小的警示,如果沒有蛇靈的影子她根本打不過那麼多人。她開始學習古代的武術,命要握在自己手裡才能安心。逼迫著自己,想要讓自己的身體和意志都恢復成前世的強度,但她終歸是無顏,有很多前世能做到的事現在未必可以。她太辛苦了,很多人都這麼想,涼看著心疼卻沒有勸她,她執著的目光是不會受任何人影響的,但是他還是想替她做什麼。早上,她出門的時候,他一定會站在門口說一聲“路上小心”;晚上,她房裡的燈不滅,他也不會入睡。他也逼著自己,默默傳遞作為丈夫的溫柔。
無顏的身體頂得住每天的辛苦,他卻不行,原本他身體就不好,一個多月下來,人瘦得厲害,看得安兒直心疼。勸也勸不聽,她只能盼望天下雨,下雨了他們都消停些。
冰冷的冬雨不知自己也有被盼望的一日,漠然從空中落下。臨近年關,雨在冷風中凝成了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夜。怪不得昨天這麼冷,無顏想,坐在鏡前梳妝。涼也起身了,好像沒有睡好,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麼精神。他有這麼瘦嗎,無顏轉頭打量了他一眼,他正好抬頭,對她露出溫暖的笑。現在,他總算習慣了些,不會再露出青澀的表情。
“這雪好像還要下。”他閒話家常般說。
“是……”她接了一句,不知說什麼好,“禦寒的物資準備得如何,若是遇到雪災,要提前準備才行。”
“今年是好年,大雪下過幾場就停。”
“你怎麼知道?”轉頭不解地看著他,之前他也常說明天會下雨之類的話,她以為他是沒話找話硬說的,說準也是碰巧。
“我會觀星象。”他以為她知道,長空家族在玄術上頗有造詣世人皆知。
又是不合常理的東西,輕功也是內功也是,她沉下眉想,明明被蛇靈附身,卻不相信世上真有法術,如果不是涼清楚地跟她說,她只當世人以訛傳訛。原來世上真有許多不合邏輯的事,她想。
“駙馬還會看相,聽說駙馬看相可準了。”桃綺說,當初她跟去驪山時多希望駙馬替她看,後來不知怎麼地就忘了。期待地睜圓眼睛,她站在無顏身後,一直熱切盯著鏡中的無顏,只要公主一句話,駙馬一定會算。
等梳完妝,無顏慶幸終於不用再照鏡子了,桃綺的目光盯得她直發毛。“涼,能算算桃綺的姻緣嗎?”
“公主……”桃綺嬌嗔地跺腳,“奴婢又不是問這個。”
“那你想問什麼?”荷香促狹地逗她。
“我……”她結結巴巴地,氣得鼓起臉,恨恨瞪了荷香了一眼,“我什麼都不想問。”
她這麼說了,涼也不說破,有些事還是自己慢慢發覺的好。外面天矇矇亮,吃了些東西墊肚子,涼要去早朝,無顏要去練功。到了差不多早朝結束時,宮女會直接將早膳送到練功房。她吃了一個包子,想起早上醒來時跟涼緊挨在一起的情形。他真的瘦了。
“平時駙馬都吃點什麼?”她問。
正值菊清相伴,她欠身道:“稟公主,駙馬的三餐照公主的樣式再減三樣菜,如果公主在軍營駙馬的膳食會比照一般宮奴的樣式。這是駙馬特別吩咐的。”
目光微變,她捏著手上的包子,問道:“湯水補品呢?”
“這倒是有,都是安兒準備的,她說公主平時吃的補品駙馬不適用。”
兩人的體質的確有差,那個溫柔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