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起抹嘲諷的弧度;不冷不淡道:
“恩?說吧。”
顯然趙恆的態度讓禮部侍郎本就忐忑的心情;現在更多了幾分的緊張和猶豫,畢竟自真宗登基後,為帝英明果斷,面對朝堂上更是獨斷朝綱。可是想到事後的利益,禮部侍郎嚥了咽口水清了清喉嚨,鄭重稟道:
“啟稟皇上,聖上登基多年,後宮一直由四妃共同掌管宮務。但畢竟是嫡庶有別,國也不可一日無國母,請皇上三思,立後方能以嫡平衡天下。”
趙恆冷冷的掃了下面躬身垂首的朝臣一眼,冰冷的視線讓下面接觸到視線恭立著的朝臣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動作。
“哦?眾愛卿以為呢?”
從趙恆的話裡聽不出他的喜怒和用意,話落音後大殿裡更是沉默了一會,但等那群大臣回神後,沒有遲疑多久陸續的又出列了四五人,撩起一袍躬身跪地復同。當然,大殿內的其他大臣,除了別有用心的一些人之外,也有不少聰明人選擇沉默,管形勢在權衡利弊做打算也不遲。至於趙恆的心腹,多少知道些趙恆曾經的經歷,有些明瞭趙恆的心結,更加不會去觸黴頭。
如當年隱姓埋名的過無風,現今的戶部侍郎,眼角偷偷撇了上座一眼,見上座之人臉色平靜卻掩不住眼底的冷凝,暗道他家主子還是放不下,心中嘆氣不已。在過無風陷入往日的記憶中,上首端坐著的人再次辨不出喜怒,但說出來的話語卻讓一些朝臣心驚膽戰,更甚者渾身都是冷汗淋淋臉色蒼白。
“朕倒是不知道,幾位愛卿比朕自己還要了解朕的家事吶。小柱子,傳旨下去瑾妃、麗妃、純妃和念妃掌管後宮功高勞苦,朕心甚是憐惜,特恩准四妃放手宮中事物,著琦嬪和璐嬪暫代宮務,四妃就好好休養吧。”
“嗻,奴婢遵旨。”
看著小柱子利索的躬身出去傳旨,原本立在下面老神在在狀的老狐狸,都有些撐不住臉色。趙恆唇角上揚,勾起抹嘲諷的笑意,語氣淡然平靜道:
“朕出身本就非長非嫡,天下有多少百姓都不安心啊,倒是朕的慚愧。”
“皇上乃盛世明君,民富國強天下歸一。臣等有罪,請皇上贖罪。”
淡淡的望了眼殿內下跪百官,對那冷汗淋淋的額頭和微顫的身體不甚在意。淡笑出聲,揮手讓眾臣平身道:
“都起了吧,朕也只是一時有感而發。只是自古英雄不問出處,嫡庶長都不重要。不想做皇帝的不是好皇子,如果朕的兒子們想要這張位置,哪一個都有資格。但是皇位只有一個,沒有那個能力也只是痴心妄想罷了。有心計有手段沒有關係,但手段和心計不是用來對付自己的兄弟親人。京山社稷百姓為重,朕要的是一個有擔當,能承擔起我大宋基業的皇帝。當年先皇亦是如此方選擇朕繼位,朕也同樣會如此選擇下一任的繼承人。能站大殿裡的愛卿都是國之棟樑,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不過往往是越聰明的人越是會聰明所被聰明誤。有那個閒時間盯著朕的後宮,不如辦好自己手裡的差事,朕一向都是賞罰分明。”
趙恆說完,不待朝臣出聲,便淡聲吩咐道:
“行了,都散了吧。”
從龍椅上起身,在朝臣的恭送下轉身離開。天家親情薄涼,利益的驅使,為達到自己的目地,都會不擇手段。父不父子不子的,皇位權勢富貴真的就那麼重要嗎?登基已經數十載,午夜迴夢總是一遍遍的夢迴到幼年時,那時跟姐姐一同在佛隱寺山腳的生活,單純的天真,純粹簡單的幸福。很多時候趙恆都會在懊悔,如果沒有離開姐姐,如果仍舊一起生活,即使做姐弟也心甘情願,至少仍舊在一起,能夠看著她都是幸福。
可就如同姐姐所說的,這個世上沒有如果這一說。自己不留戀權勢,不留戀富貴,卻拋不開對天下對百姓的責任,也放不下姐姐曾經對我的囑咐和期待。一個人的幸福,如果是建立在千千萬萬百姓的流離失所溫飽不保的情況下,那麼一個人的幸福也會受盡內心的譴責。而且,沒有她的相伴,所謂幸福真的還存在嗎?
回到養心殿後,又開始了一天的批改奏章,每日重複不變的生活。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不是沒有道理,虛浮繁瑣腐化,明明是件在簡單不過的事情,他們都能給你寫上一大堆囉嗦的前奏。被繁瑣的奏摺弄的腦袋都疼,左手揉了揉額頭,心情有些浮躁的在奏摺上批上準了,而後隨手扔下奏摺,疲憊的閉目靠在椅背上,心中不覺又想到,如果她還在的話,肯定心疼自己沒日沒夜的操勞不懂珍惜照顧自己的身體。
但她不離開,留下又以什麼身份留下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