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日子。那時,每日最常做的事便是躺在草地上,看雲捲雲舒,偶爾也如此豪爽地飲酒賽馬。只不過,這些年在宮裡,為了保持一國之君的氣度雅量,倒是規矩嚴謹了許多。若是再讓朕喝多幾口,定能比蘇先生你豪邁。”
說罷,蕭寧再次拿起酒壺,就要仰頭大喝一口時,蘇莫離卻是按住了她的手,不經意地拿下了她手裡的酒壺。“陛下怎會在草原上生活過?”
蕭寧笑了笑,也沒和蘇莫離計較。“蘇先生這點倒是和子衿相像,子衿總是不願朕多喝酒,每次朕要多喝幾杯,他就要板著張臉,硬是要搶走朕的酒。”她順手接過蘇莫離再次遞過來的水壺,輕抿了一口後,方道:“朕還未登基之前,曾有過一段被罷黜的日子。”
蕭寧並未細說,這些皇家秘事,想來蘇莫離也不會想知道的太多。
蘇莫離“唔”了聲,他斂了神色,道:“明日便可到達烏城。”
提到這,蕭寧面色頗為凝重,“如今大戰一觸即發,弘安帝卻在此關頭,邀約相談,也不知弘安帝究竟在打些什麼主意。”
“不管弘安帝打的是什麼主意,陛下也無需擔心。”
蕭寧神色微緩,她望著蘇莫離,淺淺一笑,“有蘇先生在,朕自是無需擔心害怕了。”
之後,蕭寧又與蘇莫離講了些閒話,直到睡意來襲,蕭寧便靠在一棵粗壯的參天大樹闔了眼。蘇莫離拾了根樹枝,挑了挑身前的火堆。繼而,他又起身拿了件斗篷蓋在蕭寧的身上。而後,蘇莫離方在火堆邊合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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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翠玉山脈後,蕭寧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南國邊境,如此一來,不需一個時辰,烏城便遙遙可見。蕭寧策馬飛奔,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她停在烏城前,高大的城門緊閉,城牆上,亦站有一人,蟒袍玉帶,臨風而立,這不是弘安帝南宮白又是誰?
南宮白的目光一一掃過蕭寧身後的數人,掃過蘇莫離時,微微地頓了下,而後又含笑地看著蕭寧。
“長平帝遠道而來,朕實乃幸哉。來人,開城門,迎長平帝。”
城牆高十尺,若無一定的功力,聲音定不會如此清晰,宛若就在耳畔邊。蕭寧心中不由暗暗道,這南宮白數年未見,功力倒是增長了不少。
南宮白話音剛落,只聽轟轟兩聲,竟是數發禮炮,城門在禮炮聲中緩緩開啟,一條鮮豔的紅地毯自城門瞬間鋪開,恰好停在了蕭寧的馬前。
蘇莫離一臉似笑非笑,“這禮數倒是做足了。”
蕭寧見狀,也不扭捏,揚眉一笑,策馬踏上了紅地毯。既然弘安帝願意做足禮數,她長平帝也就大大方方地應了。
進了烏城後,便有人前來接應,領了蕭寧去了座府邸裡。
到了一扇門前,忽有一侍衛說道:“我國陛下有令,此處只能讓北國陛下一人進。”
蕭寧聽罷,不由蹙了蹙眉。她回首望了眼蘇莫離,蘇莫離對她點了點頭。蕭寧這才擺手,對跟來的侍衛說道:“你們便和蘇先生在這裡待著吧。”
侍衛們面面相覷,雖是擔心自家陛下,但無奈皇命難違,唯好應“是”。
之後,蕭寧便推門而入。
矮案上的鎏金銅爐薰香冉冉,牆邊有一青瓷花瓶,瓶裡插滿了櫻紅的月季,而牆上掛了數幅畫像,畫中女子淺笑倩兮,一雙秋水瞳眸澄澈如鏡,一抹醉人笑靨燦若花開,一襲流雲碧裳獻禮明淨。
蕭寧驀然一驚。
這畫中女子竟是她自己!
此時,南宮白的聲音在蕭寧身後響起,“笑笑,你瞧瞧第一幅畫,可還記得那時你我還在草原時一起策馬飛騰的日子?”
蕭寧不語。
南宮白繼續道:“第二幅畫,所畫的正是我們在梅林裡一同賞梅的情景,那時花香幽幽,你我亦是情意悠悠。”
蕭寧垂眼,如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密密麻麻地鋪了下來,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第三幅畫,是我趁著你睡著時,悄悄畫下的睡顏。每次我們歡愉過後,你總愛枕在我的臂彎裡……”
聽到這,蕭寧猛然轉身,她看著南宮白,聲音冷若寒冰。
“往事已過,弘安帝莫要再提了。”
南宮白目光如炬,他緊緊地盯著蕭寧,生怕錯過了她面上的任何神色。只是南宮白失望了,蕭寧由始至終都是淡漠的神色,絲毫不見顫動。
他細細地打量了番眼前的女子。
三年未見,雖隱約可見歲月留下的痕跡,但卻絲毫不損她的風韻,依舊是如初見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