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詫異。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以為眼前的男子只會微笑,淡笑,淺笑,雅笑,卻未料到自己一句無心的話,竟惹得他開懷大笑。
蕭寧悶悶地道:“有這麼好笑麼?”
雲子衿摸著她的頭,“不好笑。可是這話我愛聽。”
蕭寧垂眸,躲開了他眸裡溫和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讓她憶起了過往。
那時的子衿僅有九歲,未到弱冠的年紀,但已然有了翩翩公子的模樣。一日,她在左相府裡遊玩,卻因為吃了府裡的點心鬧肚子,在茅房裡蹲了好些時候。她出來後,卻瞧見他親自鞭笞一個年過半旬的婦人,粗厚的藤條上已然沾上了血跡,婦人的慘叫聲讓她不由得皺下了眉頭。
此時,她聽到他如此說:“寧兒,正是此婦人所做的點心讓你鬧了肚子。”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可是手裡的藤條卻已然不停地落下,婦人已是奄奄一息。
那年,她四歲。
父皇和母后將她保護得極好,宮中的黑暗從未讓她見識過。那時的她只是一個活在陽光下的小公主。
因此,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不需片刻,她便暈倒在地,暈倒前腦子裡一直浮現出雲子衿的溫文儒雅以及那根沾著鮮血的藤條。
後來,她便開始有些怕他了。
但真正不喜歡他,卻是因為她的經脈被封。
及笄前幾年,她偶然得到一高人指點,學會了武功。本是隻打算強身健體,讓自己少喝些藥。
她身子的底子不太好,興許是母后太早生下她的緣故。
有一年,她忽然生了場大病。
宮裡的太醫都束手無策,這時,已是官拜左相的他施施前來,帶著一名民間的“華佗”大夫。
她迷糊間,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封住她的經脈,讓她此生都不能學武。會武的公主是隻野貓……”
“毒該是加重,還是減輕?”
……
她也不知是夢境還是真實。但她唯一清楚的就是當她好過來後,身上的武功當真全都沒有了。
那時開始,她便深刻地意識到這個外表和羊一樣的男子,內心卻如一條兇狠的狼。
正因為心裡一直有這個認知,所以相處了十幾年,她依舊沒有愛上他。
如今他的眼裡除去溫和之外,還有訴不盡說不清的柔情和繾綣的愛意。儘管她確實有些心動,但理智卻一直在警告著她。
此人是狼,若是愛上必將粉身碎骨。
蕭寧初曉帝王苦
蕭寧初曉帝王苦 大婚過後,蕭寧才真正開始了她的帝王路。
卯時,天還未亮,雞還未鳴,殘月還高掛在天際邊,蕭寧正睡得安然,凰雲宮外的內侍早已捧著女帝的朝服恭候於門外,在裡殿裡伺候的若干個宮娥邁開輕盈的步子捧著洗漱的用具安安靜靜地跪於象牙床的一丈外。
知道今日要上朝,雲子衿和蕭寧二人昨夜並無貪戀歡愉,早早就入了睡。只是蕭寧從小到大都愛晚起,不睡個日上三竿,絕對不起。迷糊中,她縮在雲子衿的懷裡,硬是不願起來。
直到裹在身上的錦被倏然被抽離,她才猛然驚醒。
此時,一道略微清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陛下,該起來早讀了。先帝留下來的《治國策》,還有帝皇都該熟讀的《資治通鑑》《金剛經》《齊民要術》《孫子兵法》《論衡》等。”
蕭寧這才想起,如今自己已是長平帝了,不能再貪戀床間的溫暖了。她的手下意識地撫上了小腹。
欲要為無辜離去的孩兒報仇,欲要親手扼殺弘安帝和柳後,就需先治國掌權。
她抬眸,目光沉靜如水,“朕知道了。”
雲子衿聞言,讚賞地點了點頭,而後披袍下床。若干宮娥頃刻便行至他的跟前,垂首恭敬地將手裡所捧的洗漱用具抬高。
蕭寧神情淡然地坐於床上,任由雲子衿擺弄。
須臾,雲子衿擺了擺手,宮娥們才無聲地退下。片刻,在殿外等候已久的內侍捧了朝服進來。
炫?雲子衿摸著有些冷意的朝服,蹙了蹙眉頭,他道:“往後每日申時前,直接將翌日的朝服送至凰雲宮便可。”
書?內侍應了聲“是”,雲子衿便揚手屏退了他們。
網?寢宮裡,頓時剩下蕭寧和雲子衿。
當雲子衿的略帶暖意的指尖觸到蕭寧□的肌膚時,蕭寧打了個激靈,不由抬眸,見著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