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對她一個勁點頭。袁寧在窗外瞧她們在裡面嘰嘰喳喳笑著說得忘情,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鬼點子,哪還能發現自己,她含笑對侍女們擺手又回去了。
御醫說孕期應當多走動,而袁寧這段時日確實無事可做,在宮裡東遊西蕩,肚皮一天天隆起來,可宮裡走著不膩的地方卻一天天少了,這一天她決定去香積寺走一走了,一來那裡清淨安穩,太后允許,二來還可以看看父親,亦可以求求平安。
她出動後,香積寺里正在和幻真子日日切磋天文曆法陰陽之學的智閒和尚忽然“哎呀”一聲,對幻真子道:“真正的天龍來臨啊,我是不是推準了,是不是真的?”
幻真子望著有點激動的智閒道:“出去看看好了。”
於是他們這一出去,就看見了袁希榮滿面笑容陪著袁寧笑語晏晏地在漫步,而住持智閒的目光就在袁寧身上剎間凝結。
日子就這樣過去,袁寧知道侯重緒在東南一心一意將敵軍徹徹底底地趕了出去,經歷了近兩年戰火荼毒的晉國終於重享太平。袁盼安回巴國,巴國正在復國重建。晉軍援巴國後撤軍退回,而齊國以姻親的身份,由太子東方曦率軍三十萬,協助有陳國傳位正統標誌的陳南王朝撥亂返正,陳國局面頓時翻轉,陳北王朝的陳狄聯軍原在晉國受了重創,再受齊軍如此大規模痛擊,潰退千里。而鎮北王侯重業得侯重茂指示,在狄國與狄帝密談,扶狄帝和阿地裡東山再起,在陳南王朝收復原京都後,龜縮於陳國北部的陳狄聯軍內部分裂,陳北王朝宣告終結,郝必圖和崔長風帶著幼帝陳協,在齊軍和狄軍的追擊下無處可去,最終在小股親信誓死護送下,消失在狄國北部一片了無人跡的荒漠戈壁中,從此音訊全無。
東方曦在此一年間名聲更勝,沈太后又請齊軍開始掃除陳國地方割據,重振陳國。陳齊之間友好親密前所未有,齊國對陳國的掌控也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民間有言漸漸傳開,陳日後只知東方曦,不知陳帝陳忠。東方曦成為六國間真正的第一王子。
又是一年花神節,百花開的如火如荼,不過晉宮的侍從更緊張的如火如荼,因為皇后的產期就在這時節附近,太后嫌之前的太醫時刻輪值還不夠,簡直快把太醫院搬到了中宮。
這天袁寧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她因身孕今年生日沒有舉辦大規模拜壽活動,她領受了最親近的人群的祝賀,看了鎮北王妃許青、齊太子妃韓朱顏、巴國的袁怡黛等人送來的賀禮,又瞧了鎮南王妃梅思媛送的觀音送子圖,那圖上的孩子畫得十分活潑有趣,她看了幾回,不由笑了。
她對侯重茂道:“四全自歸來後,日日在王府內醉心詩畫,開畫展擺詩宴,喊她鎮南王妃的人倒是少了,如今我聽見別人皆稱她是四全王妃呢。”
而後她吃了一點壽麵,墨硯便領著人去太后那彙報她今日的狀態,她和侯重茂在院中瞧墨硯離去,再看盛開的鮮花,她推他道:“去,折支玉蘭花給我。”
侯重茂笑嘻嘻應著,如燕子鑽雲一般飛上樹梢折下最怒放的那一朵送她,她深深嗅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花香太過濃郁,她忽然覺得腹部一陣刺痛。侯重茂看她一個不穩,忙扶住她道:“怎麼了?怎麼了?”
邊上的太醫產婆侍女早就蜂擁而上,唧唧哇哇地說著:“要生了!要生了!”
眾人一陣風似地擁了她進去。她只覺得肚子痛得一陣緊似一陣,又脹又墜,痛得人坐臥不寧。侯重茂見她面色變了,哼哼個不停,一顆心就被油煎火炙,握著她的手道:“別怕別怕,有我在這呢,我給你說個好聽的故事。”
邊上太醫產婆侍從面面相覷,周太醫終壯著膽提醒他道:“皇上……皇上?”
侯重茂扭頭對他一句道:“幹嗎!沒看朕忙著嗎!”
產婆的領頭幫著周太醫搭話道:“皇上,皇后要生了,產房血光之地,您不能在裡面。”
“你說什麼?”
產婆看皇帝盯著自己,以為他沒聽清,陪著笑稍大聲又重新道:“皇后要生了,皇上您不能在裡面。”
“皇后要生了,皇上就是要在裡面。”
產婆嚇得撲騰一下就跪倒在地,結結巴巴:“這……這……”
“這什麼這,朕就是要在裡面。”
“您不能啊……”產婆腦子一片空白。
“誰再說不能,拖出去砍了。”
忽然咚的一聲,一個哭叫聲壓過室內的所有聲音,一個老內侍忽然跪在地上,看他在地上跪著噌噌的如飛一般挪過來,邊挪邊哭天陣地的喊著:“皇上,您就是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