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傍晚的時候讓御醫來瞧,是肘節都摔得錯位了,還腫起來了,一碰就痛。”陳公公有些自責:“都怪奴才勸不了皇上,皇上昨晚上又喝多了,今兒個上了朝精神不太好,還是去騎馬,結果就……皇上說沒事,奴才也,奴才真是該死啊。”又一個又字,多少晚上,他一個人在喝著悶酒,為什麼要那樣折騰著自已,他不是皇上嗎?他的眼裡不是不屑一顧,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嗎?宮女不是都告訴我,他是怎麼的花天酒地,他是怎麼的*倜儻嗎?他今天寵這個,明天寵那個,我不過中是一個人,可以代替得,別把自已看得太重了。
心裡有些擔心有些急切,也不敢表露出來了,我有什麼資格來擔心他啊,他喝酒的那天晚上,他問的話,他說的一切,都讓我慚愧不如。
低著頭看自已的鞋子,看那鞋上面的繡花淡然無華。
站在這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時陳公公在安排了:“御醫得連夜守著,雲……雲小姐,皇上到底也是想見你的,你跟奴才來,說話別讓皇上……心裡難受了。”後面的這些話,他很小聲地說。
在陳公公的眼裡,我是讓他難受的人,可是卻又讓他放不下的那個。
跟了進去寢室,華麗的紗一層一層的撩起,陳公公揮手讓守夜的宮女都下去,然後說:“雲小姐,如果皇上有什麼不適,就叫一聲,奴才在門口聽候使喚。”“嗯。”我輕聲地就著,眼睛看著床上躺的他,一臉的蒼白沒有血色,雙眼緊緊地闔緊著,走近了他,看到他長長的睫毛都有些無力地一樣。
怎麼喝那麼多的酒,如今可嚐到到了苦滋味了。
左手手肘處是綁著厚厚的紗布,緊抿著薄唇似乎很不'炫'舒'書'服'網',他想轉轉身子,又碰到了痛處吧,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心裡一定很鬱悶得想要罵人,想要發火,這個我曾經同床共枕的男人,他的想思,我竟然還能猜得出來。
被子有些滑落了來,我給他拉拉,他很不悅地叫:“滾。”手還狠狠地一揮,奈何揮的是左手,痛得他咬起牙來了。
我抓住他的手,不讓他重重地放下,不然他一定會痛得受不了的,他越發的狠了,睜開眼睛狠狠地說:“再讓朕睡不安,朕就殺……”聲音越來越弱,然後不說了。
他把手抽了回去,大概用力過頭了,痛得擰擰眉頭惡聲惡氣地說:“你來幹什麼?朕不想看到你,有多遠給朕走多遠。”要面子的他又回來了啊,明明是他讓我來的。
我輕輕地笑,我是寧願看到他這樣的的,坐在地上看著他,心也柔和了下來,終於不再揪起來愧疚著了。
好吧,我是希望他罵罵我,這樣我心裡好受一些。
他重重地嘆一口氣,卻沒有再趕我走,而是轉轉身要背對著我。
由得他了,我坐在地上籲口氣,知道他沒有睡著,就輕聲地說:“你別喝太多酒了,很傷身的。”他比往年,還要瘦削了一些了。
“你會在乎嗎?”他又丟過來一句話:“朕可不喜歡看到一個善心氾濫的人。”他是在賭氣,我輕聲地說:“對不起。”他不喜歡聽到這句話吧,左手痛,還是拉高了被子矇住頭,這樣子真的是一個生氣的小孩子啊。
他沒讓我走,我也沒有走,半夜他哼哼唧唧的吵醒我,然後悶聲悶氣地指使我去倒水給他喝,扶他起來喝水,他聞了聞別開頭。
這個人不愛吃藥,可是對藥物卻是很敏感的,公公削尖腦子讓他吃藥,在水裡摻,在菜裡湯裡夾些藥,他就是不吃。
他渴了卻又不想喝這水,可能又是放了些藥下去吧,我端到他的唇邊:“皇上,一口喝完就好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口喝完就躺了下去。
“皇上,你要是痛就出聲,千萬不要忍著。”看那手腫得,可真是摔得夠慘的,想他馬術也不錯啊,就是喝酒惹的禍。
他輕輕地嘆一口氣,才說:“朕有時候在想,朕錯在哪裡,朕有時候在想,朕怎麼會總是心痛著,總在想總在想,朕恨你也恨不起來,你決意想要離開,朕卻是怎麼也不想放手。
他們不怕死地想要你出宮,要殺你的人,卻是朕最尊敬的母后,朕連恨你,也恨不起來。”我心裡酸澀地揪了起來,我只以為我對不起他,我心裡慚愧,可是我忘了去想,即然他能放過林洛水了,不是要讓我心裡更慚愧,一輩子愧對於他,而是他心在痛著,他的母后要殺我,而我,也想逃開他。
我從來沒有為他想過什麼,現在想想,心裡真的好難受。
臉貼著他的背,心裡一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