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之中的管事,是一個面色沉穩黝黑的中年漢子,神色也頗為不善。雖然坊內有小二解釋一番,只說鳴玉坊早就被包下來了,那中年男子卻仍然糾纏不休。
他目光輕蔑的掃過了蘭令月的隊伍:“不過區區幾個人,何必顯擺來包下鳴玉坊。”
蘭令月心忖這個人說話真是毫無禮數可言。
“叫他們撤了吧,我們家公子小姐個個可都是尊貴的人,難道你們還有心怠慢了不成。”
那中年男子卻也是不以為意,雖然說得極為霸道,可是卻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還頗為挑釁的掃了蘭令月一眼,只看這美貌的小姑娘可是知道輕重。若是不知道輕重,說出自家公子小姐的身份,看他們還不立刻被震懾了。那中年男子居然頗為悠閒,如今他沒將自己底牌給拿出來,顯然是覺得這王牌要關鍵時候拿出來才有驚豔眾人的後果。
蘭令月紅唇輕嘆,似感慨似不屑說道:“好大的威風。”
這句話說話的嗓音卻也是不大,不過那中年男子卻分明是聽到了。他面色頓時一怒,只覺得眼前這個美貌女子果然是不知好歹。這中年男子掃了蘭令月一眼,頓時生出了幾分驚豔,可是又分明有些不屑,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古叔,出門在外,可不要隨便得罪朋友。”馬車之中忽的一道嬌柔的嗓音響起,而這道嗓音雖然是柔柔弱弱的,可是那份柔弱之中有著一股莫大的震懾力。而那位古叔面色雖然有些不願意,可是仍然將話吞回肚子裡去。而這個古叔心裡也不是沒有意見的,他只覺得這個杜小姐實在是太軟弱了,以他們這一群人的身份,何至於對些不長眼的人這麼給臉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婀娜的身影則輕盈的下了馬車,宛如風中一朵優雅的蓮花花瓣,令人眼前一亮。
那少女十六七歲,烏黑的髮絲輕盤,宛如一朵墨色的蓮花般清雅動人,晶瑩若玉的肌膚配上紫黑色宛如葡萄一般的美眸確實是極為動人。而她的舉止也極為嫻雅,看上去非但不似西域女子,反而想大周豪門之中出來的名門閨秀。而她的眉宇間也因為良好的舉止,讓她分明多了一分自矜和驕傲。而她手腕上戴著一枚墨玉色的鐲子,更讓眼前少女身上多了幾分優雅味道。
西域女子大都習慣了拋頭露面了,只是眼前的少女卻分明是有些不習慣,那宛如清雪般凝脂臉頰之上卻也是頓時飛起了兩片紅暈。如此姿態,在西域而言可謂有些扭捏了,難免讓周圍的人覺得這少女有些格格不如。況且這少女眉宇之間又有幾分矜持驕傲的味道,越發襯托她不可親近。
“杜蓮見過諸位,若是有什麼事情,那也是好商量。”
那少女開口,蘭令月頓時也明白了她的身份。這杜家乃是敦煌一處鉅富之家,財富可謂極為豐富,並且杜家還是敦煌的商會主席,在敦煌也是有一些勢力的。蘭令月嫣紅的唇瓣多了一絲冰冷的笑容,難怪這奴才居然是這般囂張,還是有那麼幾分依仗了。只是這般身份,在如今蘭令月的眼中其實也不算什麼。對於杜家,蘭令月也沒有什麼好感。不過是個敦煌的富商而已,居然如此招搖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算這個杜蓮說話還算是客氣的,蘭令月的心中已經是有成見,這態度也是有些冷漠。
“也沒什麼可商量的,杜蓮若是知禮,便另尋住處。”
蘭令月雖然見杜蓮說話還算客氣,不過也不太清楚杜蓮是什麼性子,故此這樣子說著也是出於一份試探味道。如果杜蓮知曉道理,就算因為心中不悅,也該知道道理該在自己這邊的。
杜蓮目光落在了蘭令月的身上,這內心之中頓時多了幾分訝然。杜蓮性子雖然不好跟外人接觸,可是卻也是頗有見識。她跟隨父親也去過不少地方,也見過大江南北的各色佳人,可是那些女子和眼前出色的妙齡少女比起來,可是相差得極遠。一時之間,杜蓮內心也有一種不快的感覺,畢竟但凡美貌的女子見到同樣美貌的女子,那也是會有一種競爭之意了。杜蓮的心裡,當然也是有些奇異的不平。
然而當杜蓮目光落在了墨舒身上,神色更是有了變化。要知道墨舒容貌也是動人了。雖然俊男美女,那都是極為隱忍注目的,可是對於一個妙齡女子而言,顯然墨舒這個俊美男子的吸引力會更深一些了。
杜蓮也不是那等沒見過美男子的花痴,如今卻是看得心中微微一動。如此俊美出色,溫潤如玉的男子,杜蓮看得也是心下微微一動。她自己雖然渾然不覺,這心中的天平卻也是一下子就傾斜了。只因為墨舒本來也是極為難得的出色人兒。杜蓮心中立刻有了一個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