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軒轅王會不會追究?
莊夙顏將支援戰爭的事情都推到了太子身邊的臣子身上,又沒有直指太子,何來得罪的理由?況且商雲瑞傷害了兩個孩子,又謀殺少主未遂,按普通律法定罪也是無可厚非。
他一沒冤枉誰,二沒陷害誰,三沒將黨派事抬到明面上。何罪之有?
可是真的沒有撕破臉嗎?
莊夙顏一行人心裡都是清楚的,他們已經徹底跟太子一派劃清了關係。想必之後,少主也不用裝哪邊都不站了。他和莊夙顏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段子程和商雲瑞以謀害少主罪暫且被收押。
莊夙顏解決一件大事,接下來就是和少主商量之後的事了。
夜晚。
廣場上依然如火如荼,大家似乎都不覺得冷。白天經歷的跌宕起伏變成了絕佳的調味劑,有喝醉了的大漢互相勾肩搭背,說著“咱們玦王都啊,有少主和王師就夠了。”
隨後被自家婆娘捂住嘴,警惕地四下看看,一邊小心道:“要死了你,這種話能隨便說嗎?萬一被有心人聽到怎麼辦?”
“那又怎麼樣?”大漢繼續醉醺醺,“管它來的是誰,王師照樣收拾得他找不到……嗝……北。”
女人搖頭,看著在前頭瘋耍的孩子,心裡依然擔憂。王師說得就一定是對的嗎?聽她在別城的親戚說,現在太子殿下的勢力到處都是,二皇子反而不聲不響,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邊關的事聽說也變複雜了,不知道是真是假,說永珍國埋伏太子一行人,和談決裂,之後也許會繼續往邊關派兵。
派兵就意味著打仗。打仗就意味著將士需要更多的糧草,人要吃飯,馬也要吃飯,那麼多糧食從哪兒來?可不得讓老百姓買單麼?
可軒轅國偏偏不是糧食大國,之前幾個村子嚴重乾旱,明年的糧食收成原本就不太樂觀。這要怎麼是好哦。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前方熊熊篝火,周圍的笑鬧對要操心一家老小的女人來說,實在算不得能安心享受的事。
莊夙顏處理完公事,這才尋去了醫館。
胡小海還在那兒守著,柳慕言已經醒了,也聽說了之前的事,往日的笑臉沒了,面無表情地看著頂樑柱發呆。
夏子龍坐在一邊,牛牛也早醒了,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大礙,臉上抹了藥,正窩在流雲懷裡尋求安慰。
石榴的傷要重得多,皮外傷倒是其次,主要還是內傷。
莊夙顏幫他把了把脈,安慰少主,“筋脈沒受損,還好,內傷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他說著又囑咐大夫,“多開點滋補的藥,選不容易上火的。”
那大夫應了,行禮告退去了後方藥房。
四周安靜下來,邢帆換回了正常裝扮,負手立在王師身邊。
莊夙顏坐下來,看了柳慕言和夏子龍一眼,“二位少爺,已經知道了?”
柳慕言眼睛轉過來,“這事可大可小。”
“本王師沒說過這是小事。”莊夙顏不帶感情地笑了笑,“不過換做是你們,也沒得選。”
柳慕言唇角往下抿了抿,顯然是對這種無可奈何的結果感到不悅。
“慕言。”夏子龍開了口,“我們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柳慕言沒吭聲,隔了會兒,道:“怪不得爹在這種時候把家事都交給我,自己做甩手掌櫃。呵,原來早有預感,姜果然還是老得辣。”
莊夙顏低頭喝茶,仿若漫不經心地道:“柳老爺想必在孤月山玩得挺開心。”
“呵,他倒是開心了,丟下爛攤子給我收拾。”柳慕言皺眉,那溫潤的面上浮現有些格格不入的冷厲顏色,“實話說了吧,我起先是想降低少主的防備,以為我只是個沒什麼大用的柳家長子。裝弱勢什麼的,並不難,難的是讓少主相信我並且把我當朋友。”
柳慕言說到此,嘆了口氣,“卻沒想到反而是最喜歡和少主抬槓的東方更值得信任一些。少主,一直防著我呢。”
他有意無意看了胡小海一眼。
胡小海呼嚕嚕喝熱茶,裝作沒聽見。
“是柳某錯看了少主,不過我說怕蛇的事,可是千真萬確。”他說著,扯了扯嘴角。
胡小海嘆氣,“對不住,玩笑開得太過了。”
“是我活該。”柳慕言搖頭,眼裡流竄過不知名的情緒,“我想讓柳家做三大世家之首,東方一家已經佔這個位置太久了。他不想靠權利,不代表其他兩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