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好面子的皇帝,康熙不可能容忍這件事情。作為一個重視自己地盤的皇帝,康熙必須維護自己的利益。直接把這事兒甩給大學士,讓他們與九卿等商議方案,要快!
胤礽作為參與議政的皇太子,必須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必須在討論問題的時候能夠聽得懂問題、提得出建議。再者,太子妃的叔祖石琳,現在是兩廣總督!
在這樣腦袋嗡嗡的時候,你讓他抽空關心小兒子的滿月酒?
胤礽耐著性子對一臉邀功狀的凌普道:“這些事情你看著辦就好,唔,叫太子妃拿個主意吧。如今汗阿瑪正在為廣東的事兒上火呢,這個事兒你不要辦得太地了。”
廣東有作亂的,凌普是知道的,可是廣東在哪兒呢?幾千裡外,看不見也摸不著。跟咱有什麼關係?廣東亂了,京城的日子還是得照過啊。一定要在滿月酒上給太子爭一個臉!
凌普認真地勸胤礽:“小阿哥是太子妃所出,原就金貴,又有萬歲爺的話在,哪有個‘過’字呢?這也是東宮的臉面吶!要是辦得不像樣兒,像顯得奴才不盡心,東宮也……”勢頹了呢。
胤礽拍拍額頭:“不要太過!不可過了弘旦的。餘下的,你去問太子妃罷。”
凌普興沖沖地來,敗興而歸,他弄不明白,太子這是怎麼了。皇太子啊,應該是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飯食、用最好的東西、與皇子有關的一切都應該是用最上等的。包括兒子的滿月酒。要是說給皇太子他兒子的滿月酒超過了皇子,凌奶公也是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多少年來,被慣壞了的可從不止皇太子一個。
康熙慣兒子,對兒子的要求也高。因為兒子縱容奴才,但是對奴才卻不會像對兒子那樣盡心教導。於是兒子也慣出來了,兒子身邊的奴才也都習以為常。一個皇太子,周圍盡出了一些觀念偏差的傢伙,加上自己在還沒能分辨是非的時候就形成了這樣的習慣,久在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一旦失去控制,墮落得比誰都快。
偏偏這些人還不會反省,覺得皇太子的待遇是皇帝給的,那就是聖旨許的,雷打不動的,有什麼好擔心的?享受就是了!如果皇太子哪裡的待遇有一點點差了,他們還要挽起袖子上前掐架,馬甲都不帶披一件的。
太子爺,這些年您都受了什麼樣的委屈過著什麼樣非人的生活啊?竟然這樣不講究了!您的尊貴呢?您的氣派呢?您的驕傲呢?
凌普眼中透著哀傷,心裡的小人已經把袖子捲到了肩膀,決定去說服太子妃:咱們一定要給太子做臉!把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太子給找回來!
想到這裡,凌普特悲壯慷慨地:“奴才告退,奴才這就稟太子妃去!”真真擲地有聲!
胤礽擺擺手,老婆做事有分寸,他是信得過的,至少淑嘉不會給他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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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腔熱血的好中年凌普遇到了一個難題。
他是準備滿月酒的,就是說,孩子還沒滿月,也就是說,孩子的媽還在坐月子!
規矩不能壞!
既使沒有宮裡的規矩,也不能強迫產婦現在就起來工作。凌普只能把自己開的單子遞進去,然後透過太監來傳話。
再慷慨的話經過一層傳達,也失了原味兒,凌普被讓在端敬殿的次間裡坐著喝茶,一遍一遍地與傳話的太監對話,急得茶也喝不下去了,汗也冒出來了。
“大人,主子說了,快要過年了,別因為咱們阿哥的事兒,倒耽誤了忙年的大事兒。”吳明理聲音不高不低、語速不疾不徐。
凌普撓著椅子背:“這位公公,您再跟太子妃說說,這事關咱們東宮的臉面體統啊!”你到底會不會傳話啊?死太監,不是男人了就不會慷慨激昂的語氣了麼?
吳明理還是那麼半死不活地:“大人,主子這不也是為您著想麼?”
凌普猶不死心:“只要主子點頭,我就能兩不耽誤都辦好了,這回萬歲爺也會到場啊。”要不是場地搭在東宮,他也不用這樣跟地頭蛇打申請,直接弄個驚喜多好。
真是夠了!
淑嘉很是鬱悶,她當然不想虧待自己的兒子,然而僅以一個親媽的眼光來看,都覺得凌普太奢侈了。這個規格,比孩子的那些年幼的叔叔們滿月都不次了,這不是招人眼麼?
捶了捶床,淑嘉對吳明理道:“你去說給他,他說得也有道理,只是我得問過太子爺的意思才好。汗阿瑪親臨,要接駕的也是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