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也不算很過份。既將這天下視作是自己的領地,當然對事情就格外的上心。
閒散宗室,以前閒在家裡也是有一份不低的俸祿拿的,現在卻要革掉了。箇中原因胤礽是再清楚不過了,他一直關注著這方面的問題。做一個國家領導人,更多的時候關注經濟民生要比關注軍事戰績重要,沒有前者,後者也不可能持久。
不光是旗丁的問題,國家,已經連成年宗室都有些供養不起了,而大家還在拼命地生生生生生。不生還不行,要是不使勁生了,胤礽自己都得承認,他會坐不住。
要了親命了!人不能不生還不能生少了,不然鎮不住場子。又不能生多了,不然國家養不起!
而國家的財政狀態在胤礽心裡也有一筆賬,還是筆虧空賬。在他所能看到的賬面上,國家是有收入的,但是收的趕不上花的快。本以為打完仗了,能夠休養生息了,然而河工修了好幾年了,年年都是重點,這工程很花錢!
又有,南巡可不止是迎駕的花錢,京中這一大隊的人馬儀仗那也是錢!一次南巡,一般聖駕走過的地方都要免租稅,甭管是那些陳年爛賬收不起來的欠稅還是今年的新稅,都會免。聖駕過處,全國最繁華的地方走得差不多了,尤其是江浙,自來就是天下稅賦重地!
國家大了,狀況就多,哪一年沒個災害呢?今年是這裡,明年是那裡,反正就沒有消停的地方。讓中央減稅都是懂事兒的,更有一等添亂的還要求賑災。
又有,各級官員不貪才怪!胤礽豈能沒有數的?他一趟南巡帶回來的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他多少知道一點兒。
貿易這一塊兒呢,國內重農輕商,並不鼓勵發展商業。康熙朝是設了海關,年年有厘金收入,海外貿易其實是順差的,但是規模一直被限定死了。這兩部分的錢,也不是特別多。
胤礽悄悄扳著手指,一條一條扳出來,除非他汗阿瑪還有他不知道的財政來源,不然……財政會很緊張。
綜上所述,胤礽斷定:這第二條怕是要被批准了。
康熙直接準了很一條,而第二條也只是略作沉思,就痛快地答應了!
胤礽的臉色更凝重了,他確定他汗阿瑪大約是沒有他不知道的進項的。親爹哎,這國家以後要歸我管是吧?咱不能弄個爛攤子吧?
幾次張口欲言,又閉上了嘴巴。回到東宮,老婆懷孕了,不想去煩她。胤礽自己拿出小本本開始寫寫畫畫,錢錢錢!以前是愁自己沒錢,現在開始愁國家沒錢了。
胤礽的數學還不壞,加減乘除一下來,更頭疼了。他還有N個兄弟沒有分府,這一分府,又是一筆大開銷,每人二十三萬的銀子、數個莊子……九、十、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這是眼看著已經站住了的阿哥,其他小阿哥多少還能再存活幾個,上百萬的銀子是必須一次付出的,還有他們每年的俸祿、他們的家眷、宮中阿哥家裡老媽子的月錢都是公中出的。
人多好乾活,人少好吃飯,再龐大的基數一被平均,就少得讓人哭泣了。尤其分一杯羹的人數不斷地在增長,而基數增長卻很有限。
胤礽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康熙四十一年,全國的稅收上繳上來不超過三千萬銀子,這些稅要支付整個宗室的花銷、各級官員的工資、各項工程的支出、一年的賑災預算、旗丁的糧餉、官兵的糧餉、偶爾還有個地方武裝需要鎮壓一下……盈餘極少!
在他還很肆無忌憚的時候,國家財政不是這個樣子的。胤礽記得很清楚,當時國家上下,比較節儉,最不節儉的就是他,咳咳,國家財政可是支援打了八年三藩、N次葛爾丹,戰爭燒錢,都撐過來了。現在要是再有那樣規模的戰爭,胤礽惦量了一下,財政未必能撐得住。
這才多少年?康熙初年的時候,整個國家看起來還是欣欣向榮的!二十年的時間,就墮落成這樣了!
積弊難返。胤礽腦子裡猛地冒出這個詞來,煩得他摔了筆。
兩個小太監在旁伺候著,一個張口欲言,另一個慌忙給他使眼色。想說話的這個是後補進來的,沒經過當年的慘狀,攔的這個卻是在皇太子叛逆期偷活至今的,猶記得當年皇太子的脾氣。看今天這樣兒,彷彿與N年前的皇太子重合了,哪裡敢再生事,只恨自己不夠佈景板、不夠隱形。
幾乎是用爬的過去撿了筆,收到一邊又另換了一枝。
胤礽狐疑地掃過他們,挑挑左眉,看一眼自己寫的小本本。這倆太監離得挺遠,看不到。皇太子沿續了太子妃的風格,還是用滿文寫的,識字的太監這宮裡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