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再也顧不得他了。
右手緊握著昨日在藥鋪買的藥,左手裡端著剛剛送來的解酒茶,我最終還是將藥物丟在一旁。
莊啟昇喝過解酒茶,睡的很沉。
最後再看了他一眼,獨自坐在椅子上,等著歐陽風的手下到來。
“扣扣”,有人在敲打我的窗戶。
我急忙將窗戶開啟,一位蒙著臉的黑衣男子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他將我放在身後,我順手將那塊刻著“煙”字的玉佩丟在房裡,而他揹著我在院子裡行走。
我假裝暈倒,臥在他的背上,偷偷瞄到,似乎有一名丫鬟看到該男子將我劫走的畫面,但是她卻眉宇發出任何聲音。
和我估計的差不多,我配不上他們的主子。
反正我是被別人劫走的,他們只要當做沒看到,莊啟昇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想來,他們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這個時候,才不喊叫的吧。
他將我帶到一個小樹林,馬車已經備好了,只是不見歐陽風。
“你主人呢?”我有些不明白,這歐陽風,到底在幹什麼?竟然還不出現。
他將臉上的蒙布放下,去莊府將我劫出的竟然是歐陽風!
他也太冒險了吧?
萬一我估計錯誤,計劃失敗,他若是被莊啟昇抓住,那該怎麼辦?
按照莊啟昇的個性,若是知道歐陽風要將我劫出去,而且還讓我恢復了記憶。他一定會讓歐陽風生不如死的吧……
就算是為了東方家的一半財產,他也不需要將自己賭上去吧?
歐陽風,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又或者說,我從來就沒有看懂過。
沒有時間多想,立刻跳上馬車,但是似乎沒看到馬伕。
歐陽風也跳上馬車,笑道,“想不到荊如歌,也有這般粗魯的時候!”
“別說了,馬伕呢?你別告訴我,你準備當那馬伕吧?”我瞟了他一眼,他不該是養尊處優的少爺麼,如今怎麼當起這馬伕來了?
他嘴角微微翹起:“有何不可?該出發了,不然莊啟昇醒來,發現你不在,你也知道,他會做些什麼。到時候,只怕我們倆,都走不了了。”
“嗯,”趕緊掀開簾幕,坐進馬車。
“那名下人,已經處理好了。”
“哪名下人?”對於歐陽風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心下覺得有些奇怪。
“自然是上次你提到的。”
“那沐輕煙呢?”
“明天她一定會離開揚州。”
原來他說的是琉璃,只是他是怎麼處理琉璃的?不過既然他已經處理好了,將所有線索,都引向沐輕煙,那就已經足夠了。
好在揚州到京城的路途,並不遙遠。歐陽風的準備,也比較充足。
馬車尚未進京城,我就讓歐陽風掏出防身用的匕首。
歐陽風沒有多話,直接將匕首遞給我,但是我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嚇了一跳。
我將匕首在自己的手臂和大腿處,都割了幾道口子。
雖然不深,可是看著鮮血淋漓,有些嚇人。
我忍著疼痛,看著剛剛緩過神來的歐陽風,笑道,“怎麼了?覺得我瘋了麼?”
“如歌,沒想到,你對自己那麼狠。”他喟嘆,似乎沒想到,我如今會狠到這般地步。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復仇。這幾日在城外休息吧,等傷口開始發炎,我們再進城,”我不以為意的笑笑。
“你這傷口,真的不包紮?”他挑眉看我,“你真要拿自己的身體去報復他們?”
“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死我都不怕了,這些傷,又算什麼?”
徑自往前走,不在理會歐陽風。
幸運的是,郊外有個破廟,我與歐陽風,就在這破廟裡休息了兩天。
傷口開始有些潰爛,衣衫也開始有些髒亂。
我看著自己這番逃難的形象,也差不多了,去找了根繩子,將自己的手腕弄出血痕。
歐陽風因為見過我拿匕首刺傷自己,也見怪不怪了。
“我先入京城,昨夜裡,你的手下應該已經告訴你東方無涯如今在哪了吧?”將自己的衣衫開始撕碎,弄成一縷一縷的。
如今的我,真是地地道掉的逃難者了。
昨夜裡見歐陽風出去了一會,回來神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