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術礎慌忙拿開夕顏小手,懊惱羞慚道:“你別再鬧了……”
夕顏撲哧一笑,探頭去吻賀術礎。這一次,賀術礎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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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六王子相處得怎麼樣了?”
因為伏公被國主召見,所以夕顏到伏家的時候只有伏晟在書房練字。這一趟本也無事,不過是定下的十天報告之期,所以夕顏也不去打擾伏晟練字,自己在書房內隨意翻翻看看。正翻看到一本史書中的一章覺得有趣,便聽得伏晟這麼問她。
抬頭看了伏晟一眼,見他還是俯首練字,似隨口一問。夕顏便也隨口一答:“還行。”
伏晟眼角掃視夕顏一眼:“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讀史書讀笑的。”
夕顏便又隨口一答:“立子去母,便以為避免了外戚之患。焚書禁言,便以為堵了悠悠眾口也歸一了思想。不好笑嗎?”
伏晟收筆抬首:“你倒說說,何處好笑?”
“親,便是親。再是少年天子不更事,懂事之後也少不得親近家人血緣,尤其自幼失母。再說母真能置親子於不顧,而予自己野心又或者孃家的野心嗎?這立子去母,不論人情還是世故,都不合理。再說那文字獄,人活一日便有一日思想,殺雞儆猴當真就能止住?懾得人只敢私下言論然後將矛盾歸一就好嗎?不若大方讓其討論來個百家爭鳴分散敵視情緒來得好吧?”
“哼,婦人之見。”
夕顏聞之,抬頭好笑:“我本就是婦人啊,你還指望我能有什麼高見?”
“要做王后的人,肚裡墨水未免太少。”
“王后?”夕顏嘴角譏誚一笑,“伏家,當真只是要扶植六王子滅了封家就好?”
“何意?”
“這涼鄍的大好河山,伏家……”夕顏沒有再說下去,只對著伏晟挑挑眉。
“你既有如此懷疑,為何還要答應?”
“你以為,我是為何?”
“如今看來,王后之權勢地位,並不在你眼裡。”
“我五歲時,我父便予我宣於家財權與更勝我嫡兄的地位。我一句話、一揮手,便能主宰他人生死或買下一座城池供我遊戲。王后之位,於我有何吸引力?”
“總不見得,是為了向三王子復仇……你,是為宣於重?”
夕顏嘴角依舊帶笑:“我只是要解一個謎題。”
伏晟眼神不易察覺的一動,垂首再拿筆:“這世上之謎甚多,有些,或許並不堪解。”
看伏晟動作沉著的在桌面白紙上書劃,夕顏不動聲色平平一問:“不堪解,便要裝糊塗一世嗎?”
伏晟筆下似頓了一頓,然後繼續書寫,卻並不再言。
夕顏亦從伏晟臉上收回目光,穩穩端起桌上茶杯送至唇邊輕抿一口。心道,果然。
☆、第十八章 清心庵
一連幾日,賀術礎都似在躲著夕顏。夕顏心裡好笑,便也由得他去,晚間自己一個人安睡了,白日總在外走動,二人便並不常碰面。
曹氏自那日傍晚與她偶遇,便常常要與她見上一見。涼鄍不比葵達婦人一旦有孕就不外出,所以二人常常結伴在外走動。曹氏對夕顏無話不談,不時回憶小時候二人的姐妹之誼,也說現在五王子賀術碤對自己的寵愛,言談間,幸福溢於言表。
不知道是血脈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賀術家的人丁總不興旺,尤其越到後來似乎越難。就比如當今的國主賀術敦遙有侍妾三十幾個,卻只生下了十個子嗣。而大王子出生便是死胎,二王子游歷在外據說至今還沒有娶妻。三王子一妻數妾,多年來卻只有一個女兒。四王子與五王子雖也是成婚幾年了,至今卻都還無一男半女。
所以每逢賀術家添丁都是不得了的喜事,也所以曹氏此時的受重視並不出乎夕顏的意料。只是當下不禁又要想起賀術砥當真心狠,因為甄蝶雲絕無那個膽子敢謀害賀術子嗣……
又似隨意的問起其母安氏:“安姨……可還好?”
便見曹氏神色一黯。
夕顏奇怪追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曹氏猶豫了一下,才對夕顏說道:“我阿孃……搬去尼庵住了。”
夕顏一愣。
曹氏繼續說道:“小姐你也還記得吧?自從蔚夫人失蹤,我娘就像失了心一樣,不只整日吵著要我阿爹去幫著四處尋找,她自己也常常在外跑得筋疲力盡……然後自從……自從老爺也遭了禍,我阿孃跟阿爹吵了一整晚之後就再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