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軟榻上侃侃而談,“不得不說,那位姝貴妃也算是個人才,短短几個月就把宮裡搞的雞飛狗跳不說,居然還網路到這麼多人來。”
“說到底真正靠的還是左相一黨在朝中周旋多年而積攢起來的人脈和號召力。”秦菁道,抬手往地圖上連點了幾處進京的要道,“還是像我們之前所說,把所有的道路都先給他們讓開,等他們的人先都進去,然後從後面包抄。”
司徒南和藍月仙想要起事,單憑宮中那五萬禁軍還遠遠不夠,但是整個大秦的大股兵力全部控制在梁、何兩家以及西北祈寧那裡,魯國公何家是景帝的人,他們動不得;魏國公府兩家又是個瞻前顧後的死硬派,根本說不動,祈寧那裡原先是蕭羽,現在是白奇,也都不是他們能夠動的了的,所以最後的辦法便是另闢蹊徑從民間散落的小股隊伍中發跡積蓄力量。
司徒南在朝中的聲望雖然不及白穆林,但是黨派對立已久,手下錯綜複雜的利害關係網裡網住了不少人,秦菁原也想到了他會用這個方法招兵買馬,卻沒料到他這振臂一呼,居然就牢牢握了二十萬兵權在手,幾乎整個河南道沿途六省的官員都給他提供了大方便。
如果在拖住江北大營救援隊的情況下,這二十萬人加上宮裡裡應外合的大批禁衛軍,火速攻陷雲都而成其事完全不在話下,想來——
司徒南這也是蓄謀已久而在此一朝蓄勢待發了。
當初藍月仙因為被秦菁揭了底牌而受驚,未免夜長夢多,其實這個計劃早在九九重陽的宮宴上他們就曾想過要實施,只是莫名其妙後方供給出了問題,讓大軍糧草一時供應不上而延誤了時機。
如今西楚宮裡那件事的風聲應該也傳過來了,藍月仙必定一天也不能再等,而今日文武百官進宮為她賀壽便是個再好不過的時機。
同樣,對秦菁而言,要名正言順的拿下他們,這更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入暮時分,皇宮西華門外車水馬龍,各家車馬雲集,貴婦小姐們個個盛裝出席,微風過處,吹起一片千纏萬繞的脂粉香氣。
剛到宮門外的命婦們紛紛駐足寒暄,右丞相府的馬車無聲而至,車門開啟,一身杏色長衫,蟒袍玉帶的翩翩公子動作利落的自馬車內下來。
朗眉星目,氣宇絕佳,細緻絕美的唇線尾端揚起一抹笑意溫軟,更將他微笑之間那燦若星子般奪目的雙眸襯得愈發晶瑩,而更確乎是帶了點邪魅不羈的笑意。
白家的這位四公子,人生的俊俏是盡人皆知的,但是這個人太過頑虐不羈,一不上朝堂,二沒有官職,京中但凡達官顯貴之家除了重視門第以外更在意官場上的前程,多都只拿他作為紈絝來看,平時並不怎麼在意,而今日這般品貌風度的白奕卻是世人前所未見的——
翩翩公子,雅緻而高貴,那般清華絕麗的眉眼,緩緩一笑,便是一片的抽氣聲。
“這——是白丞相家的四公子?”有人還帶些大夢未醒的朦朧語態低低的呢喃一聲。
左翔也是剛到,著是他與白奕相交莫逆,也有些詫異,急忙跟身邊左夫人知會一聲走過去。
白奕下車以後卻未看任何人,在那片不合時宜的抽氣聲中,唇邊笑意猶自從容的轉身遞了一隻手回那馬車上。
門口的幾位命婦因為車裡坐著的是於氏,忙不迭就準備迎上去打招呼,但是下一刻所有人的腳步卻都怔在原地。
一隻素白如玉的纖纖玉手自車內遞出來,搭在白奕掌中,然後一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頭扶著一陌生女子的另一隻手臂自那車內探頭出來。
首先入目的是鬢髮遮掩之下的半張臉孔,膚如凝脂白的近乎通透,峨眉斜飛,眉眼清麗,小巧的鼻、閃著米色光澤的一抹芳唇。
她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目光含笑落在白奕臉上,白奕握了她的手,本來是要攜她下車,卻不想突然神來之筆,用力一拽,一個旋身就那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從車上抱了下來——
這舉止,倒是讓人把那個放蕩不羈的白家四公子和眼前這人對上號了。
那女子亦是一身杏色衣裙,裙裾翩飛,於初降的夜幕中灑下大片溫潤的柔光,被他一攜落地,俏生生的站在他身旁,纖柔素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他的臂彎裡,面色笑容淡淡,卻是坦蕩無謂,沒有半分立於眾人目光之中的侷促和羞怯。
只就眼前這兩人的穿著和舉止,再看不出這女子身份的便是傻子。
白家一直沒有傳出過有關給白奕議親的訊息,這個女子從何而來?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乏有人還沉浸在對白奕第一眼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