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融與人鬥智鬥勇玩了整天,上車之後就睡了。
秦菁把她安置在軟榻上,仔細的給她掖好被角,轉過身來才是對著楚奕無奈的笑了聲,“那位常大小姐,似乎還是對你的太子妃一事耿耿於懷,早前那會兒融丫頭在宮裡遇到她了。”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兩個人都懂。
楚奕眸光一閃,黑暗之中便多了兩道森涼的寒氣,他按在桌角的右手一壓,那一角黃花梨木的精工矮桌就缺了一角。
秦菁嘆一口氣,抬手去握他的手,以目光示意他別驚醒了楚融。
楚奕忍了忍,再開口的話終於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原來也只是想順著父皇的意思,不要把事情做的太過,現在看來卻早應該快刀斬亂麻了。”
話音未落,已經一手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秦菁也知道,只要接觸到她和楚融的事,這楚奕很容易就會失控。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眼見著楚奕一步跨出去,直接從行走中的馬車上跳了下去。
“殿下!”駕車的車伕和隨行在側的靈歌旋舞等人俱是嚇了一跳,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快停車!”秦菁倒抽一口涼氣,急忙跟著跳下車。
而彼時楚奕已經搶了侍衛的馬,轉身打馬就走。
“馬給我!”秦菁急忙一把拉過靈歌手裡韁繩,匆匆吩咐了一句,“看著郡主。”
話音未落就已經利落的翻上馬背往街尾的方向追去。
“哎,公主——”靈歌往前追了兩步,但兩人都走的極快,很快便是消失在街角隱沒了蹤影。
“這是怎麼了?”旋舞一臉的莫名其妙,皺著眉奏過來,為難道,“我們現在怎麼辦?在這裡等著嗎?”
靈歌咬著下唇四下裡打量一眼。
自從出了顏璟軒的事情之後,他們再出門的時候就極為小心。
略一思忖,靈歌道,“不了,天太晚了,咱們還是先回府吧。”
“嗯!”旋舞明白她的顧慮,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一併棄了馬,上車守著楚融,一行人仍然照原定計劃回府。
這邊秦菁策馬追著楚奕出了巷子,因為夜深人靜,也不好當街喊他,只能咬牙死命的追著他。
楚奕正在氣頭上,馬不停蹄就往皇宮的方向趕。
秦菁知道,他這是要回頭去調派御林軍,可是這個時候,楚越因為顏璟軒的事情惱羞成怒,本來就正是虎視眈眈等著拿他把柄的時候,一旦在這個時候讓他胡來,轉眼楚明帝案上彈劾他擅自動用皇家御林軍的摺子明早就會像雪片一樣的飛過去。
眼見著追他不上,秦菁一咬牙,策馬往旁邊的一條狹窄的小巷裡奔去。
也是繼楚融被劫持的事件以後,她便讓人繪了整個帝京的街道圖紙仔細的研究過,周邊的地方暫時顧及不上,但靠近皇城這一片中心地帶的街巷道路已經瞭若指掌。
從那條陰暗的小巷裡斜穿過去,走了和楚奕平行的一條街,然後在一家叫做福來庭的酒樓門前棄馬。
那酒樓旁邊和隔壁綢緞莊相連處有一條只供一人徒步穿行的狹窄過道,秦菁提了裙子側身從那長滿青苔的狹窄縫隙裡擠過去,喘著氣剛剛拍掉袖子上面沾染的蛛網灰塵,楚奕已經策馬從街角拐過來。
秦菁慢悠悠的晃過去,二話不說往當街一站。
楚奕遠遠的看見她,先是皺眉,然後便是收住馬韁,在她面前五丈開外的地方止了步子,不住的踟躕。
秦菁也不說話,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大街當中。
楚奕坐在馬上,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妥協,翻身下馬朝她迎過來,見她沾了滿身滿臉的灰塵就伸手去給她擦,“沒怎麼樣吧?”
“大晚上的,你鬧什麼?”秦菁由著他拿了袖子給她擦臉,沒好氣的微微揚起臉來看他,“我之前不跟你說,就是怕你這樣,現在不僅是楚越和葉陽珊,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一個常家,不過強弩之末你等著看就是,何必為了他們罔顧大局,授人以柄?”
“誰說我是為了他們?他們還不配!”楚奕沉著臉,倒是沒發脾氣,仔細的給秦菁擦乾淨臉上的汙漬,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夜色中閃爍著幽冷而深邃的光芒,“我只是不能容他們——”
“你是因為融丫頭,是因為我!”秦菁接過他的話茬,嘆一口氣,雙手捧起他的臉,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道,“我有什麼不明白的?現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和融丫頭,那你就認真的去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