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梁明嶽死吊著他的胃口不肯鬆口,聽聞帳外那小兵回來的腳步聲就快走兩步出去將他攔在了門外道:“給我吧!”
“是!”那小兵不疑有他,把茶壺交給他就又回到自己的崗哨上站好。
“應該還得一會兒出來吧,先來喝口茶。”梁明嶽回頭揚揚手裡茶壺,招呼秦菁他們。
秦菁回頭看他一眼,剛要往這邊移步,忽而聽得窗前白奕輕微的抽了口氣,眉心也跟著皺起來。
秦菁心下略一警覺,急忙快走兩步移到窗前。
白奕稍稍往旁邊側了側身子給她騰出地方,秦菁擰眉看過去,彼時正好一人在帥帳門口同魏國公道別。
那人穿一身寶藍色的粗布袍子,舉止低調絲毫不見張揚,甚至不等他迴轉身來,只看那個背影秦菁心裡已經咯噔一下。
顯然也是防著隔牆有耳,那人謹慎的很,並不與魏國公做多寒暄,匆匆的告辭離開。
為了恐他發現,他才一轉身,白奕已經眼疾手快的拉下氈皮將那視窗遮掩起來。
外面的腳步聲正是從這帳子外頭一路行過,一直待他遠去了,白奕才是勾了勾唇角側目深深的看了秦菁一眼道:“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還有人跟你打著同樣的主意。”
除了各地散佈的小股兵力,梁國公手上這五十萬大軍幾乎是佔據了中央直接操控軍隊的一半,即使現在只做閒散軍隊壓制在大晏邊境,實則誰都明白,他這手裡握著的就是大秦的半壁江山。
秦菁眼底的神色晦暗幾分,抿抿唇沒有說話,片刻之後卻是唇角一揚扭頭看向梁明嶽道:“那倒也不見然,梁公子你說是嗎?”
“呵——”梁明嶽乾笑一聲,低頭將面前擺好的三個茶杯全都斟滿,抬起頭來便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咬牙道:“好吧,看在和白四的交情上,回頭安排兩個人,不會讓他活著回去的。”
他懂得攻心之術,秦菁自認也不會輸他,一聞便知他這話不是真心。
“哦?”秦菁漫不經心的輕笑一聲,走過去,就著那張矮桌在他對面坐下,卻回頭看向白奕道:“怎麼你和藍大公子還有這般血海深仇我都不知道呢?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竟然非得讓他客死異鄉才能解決?”
“怎麼會?我與藍大公子素無交集,哪至於下這樣的狠手,大約是子筠會錯意了吧。”白奕漫不經心的撇撇嘴,也跟著走過來挨著秦菁坐下。
這倆人一唱一和,分明還是在激他的話兒。
梁明嶽哪是這麼容易上當的,訕笑一聲就低頭下去佯裝品茶,淡笑不語。
他不說話,秦菁就不動,只是眸底帶一絲薄笑靜靜的看著他。
梁明嶽低頭看著桌上杯盞半晌,終於還是被她這般長時間的注視盯得有點發毛,緩緩的抬起眼來笑道:“祖父那裡我雖然沒問,但是想來藍家人此時過來這裡的意圖長公主殿下也是有數的,既然殿下來了,那麼擇日不如撞日,我也一併引你前去見了祖父就是,你再這般盯著我看下去——回頭藍玉衡不死,微臣若是被白四一劍抹了脖子就冤枉大了。”
這梁明嶽果然是不好對付,就這樣繞著彎子死活不肯鬆口。
“少將軍你再這般說話,怕是才要死得快些。”秦菁絲毫不去理會他的調侃,只就目色幽遠的看著杯中水淡淡一笑道:“本宮也許提前沒有說明白,那麼我現在就再說一遍吧。本宮此行本來就是不是衝著國公爺來的,所以也就不勞煩少將軍你代為引見了,至於藍玉衡麼——他方才在帳中同國公爺說了什麼,你能猜出個八九分,本宮則能辨出十成十,而你我現在還能這般心平氣和麵對面的講條件,更是因為國公爺的心意咱們彼此都有數,所以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一路上樑明嶽都在不動聲色的觀察她,這會兒聽了她這席話才當真是慢慢有了點刮目相看的感覺。
“那麼長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梁明嶽道,神色間雖然還帶了點笑,語氣卻是明顯莊重下來,靜默的與她隔桌對視:“您此行是專為微臣而來?”
“是!”秦菁毫不避諱的承認,緊跟著話鋒一轉又是再次笑道:“既然藍家人的意圖大家都心知肚明,那麼現在我們再來猜一猜國公爺對他的答覆可好?”
“微臣不及公主殿下神通廣大,祖父的心思可是不敢妄斷的。”梁明嶽移開目光,低頭抿了口茶,“而且您也知道,這軍中諸事,最終還是祖父說了算的。”
“少將軍你事事以梁家軍為先的打算是好的,可是國公爺的態度你確實該比本宮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