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讓他死!這樣三更半夜的他跑來就是要迫死她的?她的親生兒子要她死呵!
“你說什麼胡話?”藍淑妃一手掀翻面前白綾,踉蹌著後退一步,搖頭怒道,“秦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是你母妃,你要逼死我?你要逼死我給你墊背上位嗎?”
“母妃難道您還看不明白嗎?”秦洛沒有半點愧疚和心虛的與她對望,“即使今日兒臣不來送您,父皇也不容您活過他去。有朝一日他龍馭賓天,您也是一定要跟著去的。而且這般暗無天日的被囚禁於此,母妃過得也不開心,既然如此,何不早走一步,成全了兒臣?”
“你大逆不道!”藍淑妃猛地一步上前,揚手給了秦洛一巴掌,“你馬上給我滾出去,你滾!”
秦洛的臉被她一巴掌打歪在一旁,屋子裡的氣氛一時陷入死寂,只偶爾有閃電間或透過窗紙打進來。
半晌之後,秦洛活動了一下腮幫子自地面上爬起來,陰著臉又看了藍淑妃一眼,就轉身往門口走去。
藍淑妃被他這陰唳狠毒的一眼瞪著,腳下不覺往後退去,眼中滿是防備,嗜血般瘋狂的瞪著他一步一步緩慢往門口挪動的背影。
秦洛走過去開了門,一陣狂風掃過,溼冷的空氣迎面而來,藍淑妃猛地打了個寒戰。
秦洛站在門口頓了一下,一揮手,院子裡等候多時的兩個高大侍衛馬上一個箭步衝進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大膽——”藍淑妃一再的後退,再後退。
秦洛一步步下了臺階,最後在臺階下面的積水中再次面對寢殿大門的方向屈膝跪下,聲音冷硬道:“請母妃成全兒臣!”
瓢潑大雨兜頭而下,馬上將他渾身淋透,雨水沖刷之下,他臉孔的顏色微微泛青,有種仿若來自修羅地府一般的猙獰感覺。
寢殿裡,兩個侍衛已經把藍淑妃抓在手裡,藍淑妃口中叫罵不迭,拼命的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過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
路喜從門邊溜進去,搬了把凳子,顫巍巍的爬上去,將那白綾懸於樑上,打好了結。
藍淑妃臉上血色全無,看一眼一動不動跪在雨中的秦洛,再抬頭去看高懸於面前的三尺白綾,腦中忽然如電石火光般閃過一個畫面——
女子眉眼凌厲的冷冷望的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冰冷的告訴她:“他怎麼對你——我說了算!”
秦菁!是秦菁!
當時她那般信誓旦旦跑來對自己示威的時候,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有朝一日秦洛真會與她倒戈相向,可是——
這一天,居然這麼快就來了!
神思錯亂之中,藍淑妃已經被人強行駕到了椅子上。
“是榮安是不是?是那個小賤人對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她悽聲嘶喊,想要衝出來廝打秦洛,然則卻被兩個侍衛死死的拖住,最後連淒厲慘絕的叫罵聲都被這傾盆而下的雨水沖刷的乾乾淨淨。
她原是想接著這叫聲引人過來,卻連這最後的一條退路都成了死路。
“不,我想死,洛兒,我是你母妃,是我把你生下來的,你不能這樣對我!”憤怒最終化為恐懼,成了她入厲鬼一般的哀嚎在空曠的空間間徘徊不止。
兩個侍下手毫不容情,只將她的腦袋往那打好結的白綾中一塞,一腳踢翻了她腳下椅子。
藍淑妃的身體懸空,呼吸被人掐斷的同時,手腳開始胡亂的在空中踢騰,然則不多時已經眼皮上翻,手腳僵直的垂了下去。
路喜戰戰兢兢的站在門邊,大著膽子擺擺手,其中一個侍衛馬上搬了椅子上前去試了試她的鼻息和脈搏,然後跳下椅子對路喜搖了搖頭。
路喜提心吊膽的小布走進雨裡,抬手擋了擋秦洛面上落下的雨珠稟報道:“殿下,淑妃娘娘去了!”
秦洛面無表情的透過雨幕看了一眼那房樑上高懸的影子,然後漠然點頭:“我屋子裡的水漬和痕跡都處理乾淨。”
“是!”路喜應道,急忙跑回去,幫著兩個侍衛把屋子裡的鞋印和水漬擦乾,又把打翻的茶碗和移位的凳子統統還原,待到一切做好之後又再次回到雨中,秦洛的面前道:“都好了!”
“嗯!”秦洛應道,拽了他的手自地面上爬起來,冷聲道:“我們走!”
言罷,再也不回頭多看一眼,轉身徑自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兩個侍衛合上門,把裡面孤零零懸在房樑上的女人獨自留下,然後快步跟著他往門口走去。
藉著雨幕的遮掩,一行四人來去匆匆,完全沒有驚動這宮裡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