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誰沒有些野心抱負,要做到這一點——
太難太難!
尤其是白奕這個人,自己與他雖無多少接觸,但只就他能暗中催動那麼大的一股隱藏力量來說,這個人就絕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此時他又與秦菁走的近,說是別有居心以退為進之舉反而會切實際的多。
付厲染自己本身就是個心機深沉野心勃勃之輩,他會有這樣的推論幾乎順理成章,白奕卻十分不喜歡他用這種諷刺的態度來揣測自己對秦菁的用心。
他承認自己沒有百分之百的對她坦誠相待,但至少自始至終,他對她沒有任何居心不良的企圖。
“是與不是,我需要對國舅大人解釋嗎?”他本身就不是個厚道的人,再一不高興了說話就損,此時便是眉毛一挑慢條斯理的反唇相譏:“就如同我不問國舅大人因何至今未曾婚配一般,有些事的前因後果實在是不該拿到檯面上來說的。”
付厲染未曾回頭,白奕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也不關心他到底作何想法,只就在他重新舉步離開時淡然一笑:“國舅大人慢走!”說罷又兀自轉身進得門去。
之前墨荷送付厲染出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他了,不過礙著付厲染在場而未敢近前,就先行一步退回了院子裡,這會兒聽聞白奕的腳步聲她便急忙迎了出來,笑吟吟道:“四公子!”
“嗯,你們公主還沒睡吧?我來取食盒!”白奕點點頭,手裡甩著腰間墜子腳下不停快步往裡走。
因為離得遠,所以方才墨荷並未聽聞白奕和付厲染之間的談話內容,此時再見白奕臉上一副心曠神怡的表情也就沒多想,只道:“公主屋裡的燈還亮著呢,奴婢這便引您過去!”
“嗯!”白奕頷首,但事實上他腳下健步如飛,遠比墨荷要快上好些,墨荷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上他的步子,最後也只是在他進門後方才象徵性的對秦菁稟報了一聲道:“公主,四公子來了!”
白奕會去而復返秦菁倒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淡淡的抬頭往外門外看了眼沒有說話。
“談妥了?”白奕卻不見外,施施然從外面進來,仍是徑自走到那張美人榻前彎身坐下去。
“本來就沒什麼好談的,他會走這一趟也不過為了樊澤來試探我的態度罷了!”秦菁坐在桌旁,抬手招呼了墨荷進來吩咐道:“去沏兩碗茶來!”
“是,公主!”墨荷微笑的應允,心裡卻在暗暗嘀咕,方才那付國舅怎麼都算是個客人,公主不叫看茶,反倒是這個進出如同自家的後院的白四少爺在這還要備了茶水招待,自家公主最近當真是奇怪的很。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秦菁這一次對付厲染的脾氣實則很大程度上是受了秦薇事件的遷怒。
墨荷去了不多時就送了兩碗新煮的茶湯進來,笑著擺了一碗在秦菁的面前的桌上,又轉身端了碗遞給榻上的白奕道:“四公子嚐嚐,這茶是咱們從宮裡帶出來的,煮茶的水是靈歌特意去這寺院後面的山泉那打的,這泉水煮出來的茶味是出了名的甘洌,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會這般對白奕示好而不見外,明顯是別有深意,秦菁微微皺了下眉,沉聲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多話,還不把東西收拾了出去?”
“哦!”墨荷吐吐舌頭,仍是笑意綿綿的走到桌旁去把桌上秦菁吃剩下的飯菜收拾了重新裝進食盒裡,然後又偷偷看了白奕一眼,轉身默無聲息的帶上門走了出去。
待到房門合上白奕便端著茶碗起身走到桌旁緊挨著秦菁坐下,這張圓桌不是很大,旁邊一共擺了六張凳子,兩人這樣挨著一坐,肩膀幾乎就要觸到肩膀。
秦菁不悅的側目掃了一眼兩人緊挨在一起的肩膀,想著往旁邊挪開一點又怕顯得刻意,所以索性也就按下不提,略微別開眼去端了桌上的茶碗在手中吹著熱氣慢慢的籠著漂浮在上面的幾片茶葉。
“你跟付厲染照面了?”她問,卻是篤定的語氣,倒不是墨荷傳話,而是之前付厲染瞧那美人榻上的那一眼實在是太具有深意了。
“幹嘛?要對我興師問罪啊?”白奕眉毛一挑,儼然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橫豎付厲染不過一個外人,秦菁對他也著實沒有太大的忌諱,是以也就沒有追究,只是沉默片刻忽又開口說道:“聽付厲染那意思是一定要護下他們了,未免節外生枝,那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我把人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還以為你會對我說斬草除根呢?”白奕聞言卻是失望的嘆了口氣,說著就隨手將手裡茶碗往桌上一推,以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彈著杯沿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