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前世同蘇晉陽之間的積怨太深,所以對於秦寧,秦菁心裡也都一直沒什麼好感,但礙著此時所處的地方是梁太后的寢宮外頭,也就勉為其難沒有馬上掉頭就走。
秦菁不說話,只是神色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秦寧被她身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情緒壓制著,想要說什麼,又因為有外人在場而開不了口,一時間就只窘迫的捏著袖子說不出話來。
秦菁本來也不想同她有什麼交集,等了片刻,再度轉身就要上轎。
秦寧也是被逼的急了,終於什麼也顧不得的往前追了一步,又道:“表姐——留步!”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卻幾乎被她自己吞沒。
秦菁皺了眉頭,不耐煩的重新頓住腳步回頭道:“有事?”
“我——”秦寧張了張嘴,恰是秦菁懷裡的絨團兒睡醒了眯起眼睛朝她斜睨過去一眼。
它本身就是山野之物,狡猾難馴,此時眼中碧光流轉,秦寧看在眼裡,臉上一白就驚懼的往後退出去半步。
秦菁低頭看了眼絨團兒,卻沒有放下它的打算,只對正在替她打轎簾的墨荷揮了揮手:“你帶著他們先去前面等著吧!”
“是!”靈歌不甚在意的瞄了秦寧一眼,然後一擺手帶著眾人抬起軟轎先行往前走去。
秦菁舒一口氣,不冷不熱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秦寧的眼神有些閃躲,半晌才試探著開口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就是我聽母親說,公主表姐的婚事就要定下來了,所以——我想提前同你說聲恭喜。”
說話間她一直在拿眼角的餘光在觀察秦菁的臉色,一副十分忐忑的模樣。
因為梁太后不鬆口,蕭文皇后反對的立場又很明顯,所以景帝那邊的態度也就一直表現的很模糊,可秦菁也不是不知道,最近這個把月來,也不知道是誰放出的風去,宮裡宮外都傳的沸沸揚揚說是景帝有意促成她和藍玉衡之間的的一門婚事,就著當初改立太子時候產生的嫌隙,以便好讓雙方冰釋前嫌永結秦晉之好。
藍玉衡的這步棋走的甚是精妙,一則藉助外界流言的力量對景帝施壓,二則不管此事成與不成,這些閒話傳的滿天飛,也總歸是不能讓她好過了。
只不過不過秦寧這樣心機的,居然也敢自作聰明的來探她的口風——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麼?”秦菁反問,冷蔑的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
秦寧見她再無後話,就更加尷尬,閃躲著垂下眼睛小聲道:“我也只是聽說,公主表姐不要介意。”
“本來就不說什麼大不了的事,本宮自然是不會介意的。”秦菁道,還不等她鬆一口氣,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冷冷道:“三皇妹她最擅長莫過於捕風捉影,這宮裡有忌諱,所以今年的除夕宴她是未必有機會參加了,和婉表妹明白本宮的意思嗎?”
就因為上次意圖構陷秦菁的事,秦蘇被莫名其妙的褫奪了封號,如今還被禁足困在自己的寢宮當中不得出。
秦菁說這話的語氣十分不善,秦寧一窒,腳下不覺一個踉蹌後退半步。
秦菁低頭摸了摸絨團兒,於是不再同他廢話,從容的轉身往靈歌他們的方向走過去。
秦寧撞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虛弱的幾乎就要暈倒,愣愣的站在那裡沒有反應,直至半晌以後她的貼身丫鬟雪英探頭探腦的從遠處牆角後頭摸出來。
“郡主!”方才秦菁在時雪英就已經看到了,卻是直到這會兒她走遠了才敢露頭,擔憂的湊過來喚了秦寧一聲。
秦寧猛地回過神來,身子略微一晃,雪英生怕她一時撐不住而有什麼閃失,就上去一把扶住她道:“郡主,您沒事吧?”
“沒!”秦寧虛弱的搖搖頭,回頭看了眼背後的萬壽宮,見著四下無人就悄悄把雪英拉倒旁邊的牆角下,低聲道:“怎麼樣?見到晉哥哥了嗎?”
雪英垂下眼睛,臉上一陣為難的搖搖頭:“奴婢去禁衛軍的值事房那裡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蘇少爺,又不敢明著跟人打聽,所以——”
蘇晉陽是外臣,秦寧是堂堂荊王府的小郡主,雖說男未婚女未嫁,但私底下她若是明目張膽的著人傳訊約請他相見外頭就該傳閒話了。而且錦繡公主首先就要第一個不答應,被她察覺了,不說雪英得死,就連秦寧她本身都自身難保。
若非萬不得已,秦寧也不會大著膽子讓雪英到宮裡來尋人,可是自從上次她撞見蘇晉陽和秦菁在一起之後心裡就開始惶惶不安起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