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是又在地上重重的叩了個頭,本來還欲再細數幾條自己的罪狀以表誠意,秦菁已經淡淡的開口道:“既然知道錯了,就自己到院子跪著吧!”
秦菁平日裡雖然不喜言笑,但是對她宮裡的人卻是甚為寬厚的,只要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過錯,都會網開一面極少追究。
蘇雨一愣,緊跟著反應過來卻也一個字沒說,堅定的磕了個頭就自己轉身推門走到院子裡跪了下來。
蘇沐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墨荷眼珠子一轉急忙上前對他使了個眼色,推著他強行送到了門口,安撫道,“你快去吧,這裡有我!”
便是再生氣,秦菁也不會真把蘇雨怎麼樣,這一點蘇沐心裡還是有數的,此刻再有了墨荷的保證,他便不再多言,感激的對她露齒一笑。
他的性格內斂又不善言辭,故而這一笑都很有些拘謹,倒是那口牙齒整齊雪白很有幾分可愛。
頭一次見他笑,墨荷先是怔住,隨後就是忍俊不禁笑的花枝亂顫。
蘇沐一頭的霧水,不由的斂起笑容,等了片刻見墨荷沒有別的話說,這才收好了信轉身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目送他離開,墨荷看著跪在院子裡的蘇雨搖了搖頭。
秦菁並不是在懲罰蘇雨,只是要她記住這次的教訓,長點記性而已,所以墨荷也不必刻意去勸,只進去給秦菁打理好床鋪。
蘇雨就這樣莫無聲息的在雨中跪了整夜,中途墨荷出來勸了一次,卻是她自己不肯起來。
這樣冷的雨夜,墨荷也擔心她會吃不消,秦菁卻是不甚在意道,“由她去吧!”
日次因為雨一直未停,所以蘇晉陽下令再次多留一天,等天晴了再走。
墨荷送早膳過來的時候,猶豫再三還是對秦菁坦言:“公主,今兒個一早蘇統領讓人請了大夫過來,說是有備無患給大家開些常備的藥材帶著,路上以防萬一,小殿下那邊——也去瞧過了!”
她並不知道秦菁和蘇晉陽之間到底說了什麼,但是蘇晉陽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居然會選擇守口如瓶也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墨荷說著,卻是小心翼翼的注意觀察著秦菁的神色變化,秦菁卻是泰然處之,只淡淡的“哦”了一聲,神色間並無半分波動。
第三日天氣放晴,一早起來整頓了行裝一行人便又匆匆上路,蘇晉陽很守信,此後對於有關秦宣的種種真就隻字不提,一行人走走停停一直折騰了大半個月才終於抵達祈寧縣進內。
白奕的目的地與他們不同,本該在一日前就分道揚鑣各走各的,可他就是死皮賴臉的以此處匪患嚴重不安全唯有,蹭著不肯走,只等蘇晉陽送他。
蘇晉陽此次出宮是明確受了景帝的指派保護秦菁的安全,肯定不能分身先去顧他,於是雙方就只好取了個折中的辦法,先一起去祈寧,等秦菁請到了大夫,再繞道送白奕回邯山鎮省親。
祈寧縣接近大秦國土的西北邊境,是大秦西北的最後一座城市,距離此處的三十里之外,過了魯國公鎮守的營地就是西楚的管轄範圍,因為西楚人不安分,這些年雖然兩國沒有大的戰事也時有小型的戰禍發生,故而這一代並不太平,附近的偏遠山道上經常有賊匪出沒大劫行人謀財害命。
因為是這附近的最後一座城池,所以祈寧這個地方雖然地處偏遠,但是客商往來的很多,城內仍是十分繁華。
請大夫的事兒並不急於一時,再加上舟車勞頓大家都需要休息,蘇晉陽就從當地的富商手裡租下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安頓秦菁和白奕。
秦菁並不急著去找蕭羽,而是按部就班的先歇了兩日,第三日一早才帶了蘇沐和蘇雨驅車出門,尋的是蕭羽在祈寧縣唯一一樁開在明面上的生意——開源典當行。
蘇晉陽沒有出現,也不曾過問,白奕卻是不請自來跟著一起擠上了馬車,秦菁懶得跟他多費唇舌,索性不理,車伕駕車在鬧市中兜兜轉轉,走了足有大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蘇沐翻身下馬,命人準備了踮腳凳給秦菁踩著下車,白奕已經從另一邊身手利落的跳了下來。
開源典當行的規模只能算是中等,門臉也很樸素,並不招搖,只在當中一塊金匾十分醒目的提醒過往行人它的存在。
秦菁這邊才下了車,裡頭已經有機靈的小夥計滿面春風的迎出來打招呼,“喲,兩位貴客光臨,快請進!”
秦菁頷首,微笑著跟他進了門,當鋪的櫃檯很高,而且是半封閉式的,人站在外面就只能看到視窗後面一顆圓圓的腦袋。
此時天色尚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