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兩國不睦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這些年間雖然一直沒有大的動作,但兩國邊境一直都有屯兵對壘,戰事一觸即發,如果說大晏人目前還不會輕易與秦氏為敵,西楚實在是無所謂的。
方才在否定了付太后為人的那個瞬間,鄭碩也的確是在一念之間動了這樣的念頭,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念頭放動就已經完完全全被秦菁看在了眼裡,震驚之餘他心裡剩下的就只剩下越發沒根沒底的恐懼情緒,再也無法維持原來的冷靜了。
他的喉嚨隱隱的有些發乾,發出的聲音也帶了濃厚的沙啞,手指掐上婗靖的脖子,字字陰狠道,“如果我走不了,也一定會拉她陪葬!”
這是他垂死掙扎時所作的最後的警告,絕對不摻假的。
白爽看著他臉上那種近乎絕望的表情都忍不住的暗暗心驚,可是秦菁聞言卻是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語氣輕快的反問道,“你確定?”
鄭碩被她笑的越發心裡沒底,為了勉強自己鎮定,他手下不由加重了力氣,婗靖的呼吸受制,從喉嚨裡勉強發出一聲嘶啞的求救聲,她拼了命的掙扎手腳亂蹬,那力氣卻怎麼也撼動不到鄭碩分毫,反而臉上慢慢的變成青紫色,那雙眼睛卻是緊緊的盯在秦菁臉上。
她以為秦菁是不敢看著她死的,這一刻看著對方臉上完全置身事外的表情,她突然驚恐的發現,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不在乎她的死活的,甚至於——
她這是故意在激怒鄭碩而要促成這樣的結果嗎?
秦菁眼見著婗靖的掙扎變得越來越無力,反而笑容更深的扭頭對白爽道,“白將軍,這樣的話,是不是永安侯勾結西楚人一同殺死了婗靖公主?”
白爽臉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卻是十分順理成章的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那一瞬間,婗靖停留在秦菁臉上的目光已經由憤恨變成了絕望,她的意識雖然在慢慢渙散,卻還還能清楚的分辨出,這兩個人竟是在以這樣雲淡風輕的方式設計著她的死亡。
活到這麼大,一直都是她在決定別人的生死,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命在別人口中變成一隻不足輕重的螻蟻一般隨意他們拿捏。
她心裡很怕,眼淚不知不覺的就順著眼角落下來,看著秦菁的目光裡也再維持不了那種理所應當的仇恨,而是變成卑賤的乞求。
可是對她這樣的人,秦菁是連一丁點的同情心都懶得浪費,仍是無關痛癢與白爽繼續之前的話題,“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要手刃兇手給大晏一個交代,然後再奏請父皇遞上國書同大晏結盟一起對抗西楚,為婗靖公主報仇雪恨?”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已經把整個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鄭碩心裡一寒,猛然意識到自己一直抓在手裡的這張保命王牌根本分文不值,他原來是想抓了婗靖給自己墊背,現在的情況卻變成一旦婗靖死了反而要他陪葬——
這與他原來的預期已經完全的顛倒過來!
他覺得想笑,可是笑音效卡在喉嚨裡又覺得發澀,最後卻是手下徒然失了力道,竟然就那麼毫無徵兆的丟棄了婗靖。
彼時婗靖也只是勉強壓著最後一口氣,頭昏眼花的癱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喉嚨劇烈的咳嗽。
鄭碩身邊的隨從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們突然之間就有點拿捏不住主子的心意,心裡忐忑的不知道改進該退,只是勉強保持著原來的陣容固執的守在一起。
鄭碩面如死灰徒手站在眾人的保護之下,一雙眼睛毫無光彩冷的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陰測測的盯著人群外圍的秦菁。
“本宮今日也在你面前說句妄自尊大的話,這天下雖大——你永安侯活到今天已然是窮途末路,再沒有容身之處了。”這個男人的心裡防線已然被擊垮了,秦菁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固屬於勝利者的高高在上的笑容,形容冷酷道,“放了婗靖公主,你現在隨本宮回去請罪,本宮還可以奏請父皇留你一個全屍,就算你自認為是必死之人沒有顧忌,也要為鄭老夫人想想不是嗎?她的年紀大了,終究也是生你養你一場,你忍心看著她老無所依還要受你的連累,去那窮山惡水之地嗎?”她說著又頓了一頓,目光冷厲的在鄭碩周身那九個護衛臉上各自掃視一圈,厲聲道,“還有你們,各自家裡也都有妻兒老小,自己不要命是你們的事,真的也不為他們留一條後路嗎?”
那幾人聞言俱驚,面面相覷的同時,腳下開始步子開始有些紊亂,鄭碩卻是突然仰天大笑一聲道,“罷了,我隨你回去請罪便是!”
如果鄭碩被判處叛國之罪,那麼那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