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了乾脆。
我為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大概是這輩子第一回想到死,無論過去經歷了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我至少還懷有希望。我想親眼見到夏國的崛起,看見我所統治的疆土繁榮興盛。
佛堂的老僧說,塵世中每一個人都是痛苦的。活著是修行,坦然面對因果,即便痛苦,那也是自己種下的果。不無道理,因為我惡事做盡,所以才受到了這樣的懲罰。
生平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求而不得。
“他想帶我走。”她悄聲在我耳邊說,隱秘的話語、微微的氣息。她在我懷中半裸著,垂淚欲滴。曖昧一點點地盪漾起來,我情難自禁,俯首去吻她的淚痕,一面問:“去哪裡?”
“江南……”絲絛躲閃了幾下,漸漸地依著我的胳膊癱下去,氣若游絲道,“江南匪患,他會主動請纓前去剿匪。”
我緊緊盯住她的眼睛,反問:“你不願跟他去?”
她的睫毛還溼潤著,凝成一縷一縷細密的黑刺,忽然就朝我刺了過來。我下意識地眨了眼睛,唇上驀然一涼。是驚喜過度罷,幾乎要暈厥,緊緊閉著雙目不願再睜開。
那雙小巧的唇瓣生澀地在我唇上摩挲,在即將分離的一剎,我伸手扣住她的後腦,不由分說侵入她口中,吮住了她的舌尖。令人窒息的味道充斥著鼻腔和肺腑,那是她的氣息混雜了我衣袍上的香氣。
我陷入了無底洞,找不到理智的痕跡,憑著直覺去做我想做的事。
為所欲為,這個詞原本是禁忌,但自從遇見她以後就頻頻出現我的腦海裡。
我將她按倒在了榻上,底下是如嬪準備的一襲桃花色的衣裳。貪婪地打量她,親吻她,看著她的臉頰潮紅,就像要開出了桃花。溫柔地撫摸她滿是傷痕的手臂,身子與她牢牢地貼在一起,說:“只要你開口,我絕不會讓你跟他走。”
她伸手抵在我胸前使勁推了一把,用嘶啞的聲音低低說道:“若你真的是賀睿之就好了。”
若我真的是賀睿之,她是喜歡我的吧。
聽見她這樣無奈地說,你真的是賀睿之就好了。我竟然很高興。
拋去身份地位,原來真的有人喜歡我,僅僅是喜歡我這個人。
我笑著擁緊了她,舌尖上甜甜的。彷彿她整個人浸過蜜一樣,吻過之後留下滿口甜香。
理智又逐漸地回來了,我想完全地得到她,並不能這樣強取豪奪。總是需要一些手段、一些名目。我扶她起來,為
31、缸豆紅…2 。。。
她穿上外衣,信心十足道:“放心,我有辦法留住你。”
她垂著頭不看我,整理好了衣裝,從外間的正門出去了。我在屏風後頭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模糊,回身時,見榻上搭著她換下的髒衣裳,不知從哪兒滾出來一顆檀木的佛珠。我翻了兩下,從那衣裳裡找出一隻香囊,裡邊卻是裝了十餘顆佛珠。想必是漢人的習俗。
我將滾出來的那顆佛珠也裝了進去,隨手把香囊掖進了懷裡。
聽見外頭的宮女道:“側妃娘娘更衣妥當了?請先隨奴婢去偏廳小坐,皇上與如嬪娘娘午睡了。”
我不由覺得好笑,這還未到午時,午膳還沒用過就午睡,我還真是個又懶又昏的皇帝。
這以後,我總覺得如嬪看我的目光很是玄妙。
雖然她什麼都不會明說,但那雙看似憨直的眼睛令我心裡頭一陣陣地發虛。我終是不放心她,在新科三甲的花名冊上勾了她兄長的名,令他留在戶部任職。
新科的百餘人安置妥當之後,符湯終於來見我了。他中了二甲,小有才華,我將他安在了翰林院。母后一直認為翰林院是閒置地,卻不知道符湯也是閒人一個。
他膽子不見得比以前大了多少,見著我也細聲細氣地說話。
正巧這日察德也在,察德一開口聲如洪鐘,我便聽不見符湯在說什麼了。
朝上談及江南匪患,察德主動請纓,我當即允了。
隔日他便來找我,果然與絲絛說得相差無幾,他想攜家眷一起下江南。
在一旁不明情況的符湯插話道:“王爺,這可使不得,女人家只會壞事。”
察德瞥了他一眼,“江南地遠,這一去就是一年半載,難道還不許帶個女人以解寂寞?”
符湯又說:“軍中不能留女子,這不是軍規麼?”
察德拍案而起,喝道:“我帶兵自然由我說了算!”
符湯被嚇得不敢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