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的大雨,遠處都是霧濛濛的一片,什麼都瞧不清楚。
她進門沒多久雨就開始下了,到了現在都沒有要停的意思,空氣中飄著一股清冷,屋簷下的水滴像珠串似的往下掉。
遠處傳來'踏踏'的踩水聲,楚亦瑤抬眼望去,一個身影打著傘匆匆朝這邊跑過來,到了她面前才看清楚,是楚暮遠院子裡的丫鬟碧璽。
〃大小姐,阿川傳話來說,找到二少爺了,在千佛寺老爺和夫人的祭堂裡。〃碧璽打著傘的手還不穩,大約是激動的,失蹤了半個月的二少爺終於找到了。
〃進來說話。〃楚亦瑤帶她進了屋子,碧璽站在那身下就積了一灘水,下半身都被雨水打溼了。
〃現在是不是還在千佛寺。〃楚亦瑤讓錢媽媽給她拿了布裹著身子,碧璽點點頭,〃阿川勸不動少爺回來,但少爺也沒說要走。〃
〃行了,你趕緊回去換一身衣裳,彆著涼了。〃楚亦瑤揮手讓她下去,坐在椅子上看著屋外,找了半個月,若不是曹家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甚至以為二哥帶著鴛鴦私奔去了,誰都沒有想到二哥會在那。
〃小姐,大雨傾盆,又這麼晚了,現在去千佛寺肯定是不行,明日再去吧。〃錢媽媽在一旁勸道,怕她得知二少爺的訊息就立即要去找人。
〃奶孃,找個人去大嫂那說一聲,明天一早就去。〃楚亦瑤輕嘆了一口氣吩咐道…
這一夜楚亦瑤沒能安睡,後半夜雨就小了,天亮雨停了之後楚亦瑤和喬從安一塊出門去千佛寺。
昨夜一場大雨出了金陵路還很泥濘,馬車走了兩個時辰才到千佛寺,下了馬車就能聽到山頂上傳來的鐘聲。
到了山頂的寺廟,遠近還能看到一層雨後的薄霧繞在山野,楚亦瑤直接去了千佛寺的祭堂。
祭堂分成了數間,有些還空著,有些已經像楚家一樣佈置過了,專門用來供奉死去的長輩。
楚亦瑤在楚家的祭堂前看到了阿川,走近,楚暮遠坐在蒲團上正對著供奉的臺子,似乎是沒聽到外面的動靜。
“少奶奶,大小姐,您們來了。”阿川找到了楚暮遠之後就一刻都不敢離開,深怕二少爺忽然又不見了,如今大小姐過來了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辛苦你了。”楚亦瑤對他笑了笑,轉身對喬從安說道,“大嫂,我進去就好,你們在外面等一會。”
喬從安眼底閃過一抹擔憂,最終還是點點頭,楚亦瑤走上臺階,走進屋子內,直接把門給關了起來。
蒲團前的楚暮遠睜開了眼,屋子裡忽然暗了許多,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會身旁的蒲團上跪下了一個身影。
楚亦瑤鄭重了拜了三拜,起身到臺子前點了香插在了前面的香爐中,也沒看楚暮遠,目光落在那掛著的畫像上,開口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良久,楚暮遠那帶著嘶啞的聲音響起,“想清楚了再回去。”
“我也有想不清楚的,可我沒辦法像二哥這樣說走就走。”楚亦瑤伸手擦了擦臺子上的灰塵,轉身低頭看著他,聲音裡透著一絲疲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累,你也不是最累的。”
楚暮遠抬起頭,眼底閃著一些掙扎,一些不甘,更多的是對現狀改變不能的無力,他也試影象妹妹說的那樣去做,可有些事情,真的辦不到,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沒有了楚家,我們什麼都不是,二哥,離開了楚家,你說你能做什麼呢,養尊處優了十幾年,忽然一無所有,你能幹什麼?”楚亦瑤坐到了他面前,和他平行對望著: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我和大嫂不會做飯,二哥不能像那些夥計們去碼頭上搬貨每天賺幾十個銅錢,我們沒有葛叔替我們打理家裡的事,也不會有丫鬟媽媽伺候你起床睡覺,我們只能擠在一間破房子裡,那還不是我們的家。”
楚暮遠想要反駁她的話,動了動嘴卻無從開口,她說的沒有錯,離開了楚家,他什麼都不是,沒有人會對他點頭哈腰,沒了楚家二少爺這個名頭,他連街上那些拉貨的夥計都不如。
“二叔他們搬走了,你一定想不到,堂姐派人在馬車上動了手腳,我才會摔下山坡,險些喪命。”楚亦瑤忽然笑了,伸手在他的衣領上頓了一下,拍去肩頭的灰,說的隨意,“作為不報官的條件,我讓她們搬出去了。”
楚暮遠臉上一抹驚詫,二叔一家在他看來就是自己家的親戚,怎麼可能會對她動手。
“你看,你永遠相信別人要比相信自己人多,總覺得他們不會對楚家怎麼樣,還是你覺得少了爹和娘,少了大哥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