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喝了一口酒,呵呵的笑著,拿起酒葫蘆給沈世軒也倒了一碗,“世軒啊,你也喝上一碗,你師傅我曾經有一回喝的醉了,回去迷迷糊糊的拿著刀子對著木頭刻,也不知道怎麼睡過去的,第二天早上醒來就把之前沒刻完的臥佛給刻完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刻不出那麼完美的東西了。”白師傅說到後來有些惋惜,做這一行幾十年了,當初不經意的卻成了最好的。
“之後再拿這刀子,總是要喝點酒才有感覺。”白師傅已經習慣刀不離身,摸了摸懷裡的刻刀,知道它在做什麼事都有精神。
“還愣著做什麼,喝啊。”白師傅講了一會見沈世軒沒動,朗聲催促道,沈世軒看著這滿滿一碗卻有些無奈,“師傅,我陪您喝兩杯,這一碗實在是。”
楚亦瑤嘴角微上揚,看著他略顯窘促的樣子,自己這一路來的不自在一下全沒了,一旁的沈世軒卻苦惱的很,他不勝酒力,平時在家裡也最多喝幾小杯,這麼一大碗下去的話肯定是醉了。
“小子,男人不能喝酒怎麼可以!”白師傅催促著他喝下去,這鄉下人喝酒哪能用小酒盞,都是大碗拿過來對飲的,“你這樣將來娶媳婦了可是要給灌醉了。”
沈世軒朝著楚亦瑤那很快瞥了一眼,當著她的面被師傅這麼說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可真喝下去他就醉了,那還怎麼回金陵,太狼狽了。
“師傅。”沈世軒無奈的又喊了一聲,對門口的隨從說道,“去取一個杯子來。”
隨從很快拿了一個杯子過來,沈世軒自己倒上了一杯喝下,高舉了一下杯子,“師傅,我敬您!”
白師傅笑罵了一聲,“臭小子,躲得過一時可躲不過一世。”被白師傅看出了伎倆,沈世軒呵呵的笑著,這鄉間自己釀造的酒後勁特別大,不一會他就覺得臉有些發燙。
吃過了飯沈世軒帶著楚亦瑤去村子裡走,午後的這個時間,下地幹活的很很少,大都是吃過了飯之後要麼是坐在院子裡,要麼靠在屋外的大樹下乘涼聊天,三五成群的農婦揹著籮筐坐在大樹下一面做著針線活,一面聊天。
走著走著就到了這個村子裡唯一的寺廟外,走進裡面是個不大的院子,裡面有一個老和尚在掃著地,穿著一身黑色的袈裟。
“這廟裡只有這麼一個師傅,還是這師傅遠行走到了這裡留下來的。”沈世軒前前後後來過這村子好幾回了,帶著她走進廟堂裡,硃紅色的大門上都有些掉了漆,略顯斑駁。
楚亦瑤從孔雀手中拿了銀子投入佛像前的功德箱內,雙手合攏對著佛像參拜了一下,出去的時候那老和尚站在了門口那,一手在胸前對楚亦瑤行了下禮,楚亦瑤回了下禮,那和尚笑眯眯的看著她,慈眉善目。
“師傅您來自哪裡。”楚亦瑤忽然好奇,這師傅走了那麼多的地方,為何偏偏留在這個村子裡落腳。
“貧僧從佛中出,到佛中去。”老和尚撥弄著手中的佛珠,緩緩說了這麼一句話。
楚亦瑤不禁有些可笑自己的問題,佛門中人他們豈會在乎這些,道了別轉身剛要啟步,身後傳來了老和尚的聲音,“願施主持善心,必將有報。”
轉身看向那老和尚,後者已經慢慢的走向了廟堂裡面,口中唸唸有詞,楚亦瑤的腦海邊還回響著這老和尚說的話…
從廟裡出來,這村子也走了個大概,走回了莊子裡,楚亦瑤感謝道,“沈公子,上回的事情還沒謝謝你,謝謝你還替我們找回了那匹馬。”
“舉手之勞,楚小姐也是因為要來這裡才出的事,沈某也有責任。”沈世軒散了酒氣的臉上還帶著一抹微紅,楚亦瑤搖了搖頭,即便是不來這裡,馬車的問題已經在了,去哪她都要出事。
“時候也不早了,沈公子,我們回去吧,若是天暗了山路也不好走。”楚亦瑤回神建議道,沈世軒點點頭,進去交代了些事情,等著楚亦瑤上了馬車,繼續坐在車外命車伕啟程。
不談及鋪子的事情,兩個人的話也不多,馬車外的風徐徐吹著,終於將沈世軒吹的酒醒了,側耳一聽,馬車內安靜一片。
這是個很特別的姑娘,和他記憶中上一世對楚家大小姐的認知相差甚遠,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那偶爾言行中透露出來的驕縱,如果要他來說,他也沒有料想到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從大同第一次見面到之後在首飾鋪外的偶遇,似乎那軌跡已經脫離了沈世軒自己的預計,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有去預計過,一切就這麼順其自然。
直到那天在樹林裡找到她,沈世軒的心中才產生了那奇異的感覺,在漆黑的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