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嗎?哈哈。”白無憂竟然笑起來,笑聲空曠如這靜默的冬夜,脆如枯枝。寒風起,白衣翻飛,如蒼雲之下寂寞的孤鴻雪白的翅膀。飄忽,孤寂。
簡兮的心裡突的一震,這樣的白無憂,讓她感覺到……落寞。那雙曾經燦爛如紅蓮的雙眸裡,像是沉澱著一座寒潭,潭水深不見底的冰冷。而他是住在那寒潭裡的人。無人可以觸碰。
“你……怎麼了?”簡兮訥訥的問道。這樣的他,讓人看得揪心。
“我能有什麼事?讓我想想,我是該稱呼您,大妃娘娘?”白無憂用食指捲起簡兮一簇語氣輕佻嬌嬈,那勾起的唇畔一抹淺淺的微笑,如同一隻看中獵物的豹子,危險而迷情。簡兮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落入了他的懷抱。
“啊!你到底想幹什麼?”簡兮臉一熱,掙扎著,咬牙低聲道。
不料不遠處一隊禁衛軍從假山邊巡視而過,聽到動靜立刻警覺道:“誰?誰在假山附近?快出來!”
簡兮心一驚,不敢說話。
“呵呵,您說呢?我到底想幹什麼。”白無憂慢慢悠悠道,修長的手指制住簡兮,還不忘在她手心上輕輕的畫著圈。
簡兮急得直瞪他,白無憂輕笑著,眼神對小公公一個示意,小公公立刻點頭,從層層繁複的假山走出,跟禁衛軍小隊長諂笑道:“小的腹痛,忍不住了便……呵呵,還請各位大哥莫要見怪,莫要見怪。”
“去吧去吧,別再給咱兄弟們添麻煩了。”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小公公立馬點頭哈腰的走了,禁衛軍在周圍巡了一圈,也走遠了。
簡兮閉上眼睛,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頭頂淺淺的笑聲伴隨著撥出的熱氣打進簡兮的耳中,刺得簡兮一哆嗦,忙推開白無憂道:“你有什麼時,請你快說,不知道皇宮裡人多嗎?”剛才只是一時氣憤才轉身要走,現下定下心來,也平靜許多。
白無憂任她離開自己的懷抱,眼睛燦燦的,能照進人心:“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簡兮一陣懊喪,早知道不該那麼說,這傢伙最擅長的就是打蛇隨滾上。簡兮妥協道:“好吧,也算報你曾經救我一命之恩。雖然你的目的並不單純,但總算把我從山谷下救了出來。行嗎?”簡兮苦笑道,這一切就像是一個怪圈,冥冥之中,圈住了所有人,不得解脫。
白無憂臉色一滯,撫過額上被風吹亂的發,苦笑道:“呵呵,我該感謝上天嗎?至少你還沒有恨我。”那樣的笑,如被層層雲霧遮擋住的月光般清冷。
簡兮被他眉宇間的隱藏的憂傷所觸動,咬住下唇不敢正對他的眼睛。
“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白無憂突的抓住簡兮的雙手,把她禁錮在假山和自己的胸膛之間,一遍遍的追問道,“為什麼必須是他?為什麼我總是遲了一步!就因為這一步,所以不行嗎?!”這樣的姿勢,曖昧而沉重。她從未知曉,其實他一直在暗處看著她,一直。只是她從不曾知道。那樣的痛,看著心愛的女子跟別人在一起的感覺,痛徹心扉。
簡兮震驚了,他……他的意思是……
簡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那張堪稱完美的臉上滿是對命運不公的憤怒,簡兮呆呆的,一動不能動,嘴巴張張合合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白無憂看簡兮被嚇到了,忙鬆開她的手,抱歉一笑:“你嚇到了嗎?抱歉。”
心臟沒有著落點一般慌張的跳動著,其實在從鸞鳳樓逃跑的時候就大概猜測到一些,只是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的狀況下,他會親口說出來。簡兮尷尬的笑道:“沒,沒事。”
白無憂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靜默的夜空,這樣的白無憂,不再是一身張狂肆意的紅衣,不再是那個絕美的鸞鳳樓當家。這樣的他陌生得讓人心疼。
白無憂淡淡的說道:“這塊玉佩,我原來一直想還給你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終於物歸原主了。”那個時候,他是白無憂,不是子午宮宮主;那個時候,她叫白舟,不是慶雲的大妃娘娘。
那個時候,他們都沒有這麼多負擔。
簡兮握緊被手心捂熱的白玉,輕輕道:“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如果不告訴我,那麼我們之間還能成為……朋友。”簡兮默默的低下頭。對於他的情感,她無法回應,只能奢求,世上兩個最無辜的字眼:朋友。
“朋友?呵呵。”白無憂笑起來,長袖一舞,萬千枯葉在雙袖間翻飛,白無憂腰身一轉,腳踢假山,身子在空中騰出一道彎月的弧度,而後雙手擎出,落葉帶著氣勁衝到空中,飛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