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聽到青煙的回報,也就暫時不去理會心裡那一點不愉快,一邊的冰奴因為坐在靠車門近的地方,所以也就第一個開門下車。
“吱呀——”木質的馬車門因為摩擦發出一道混合著木質香味的聲響,啪——頭一次,冰奴向來冰封一般絕豔瑰麗的容顏裡浮現一抹慌亂。
青煙只是安靜地站在一邊隨時注意著周圍的動向,若是無垢主子出了半分差池,他絕對對不起主子,無垢就是主子的一切。但是青煙心裡卻縈繞著一抹清愁,到底宮裡出了什麼事情,要主子先行一步趕回宮去?只是思緒卻被那吱呀一聲給中斷,自然抬眼的瞬間,有陽光從頭頂打了過來,青煙只能細細的眯起眼睛,卻看到一身水藍色繡裝的冰奴正從車內探出身子。纖巧曼妙的姿態,在明亮的日光下絢爛人眼,青煙看著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子,心中卻是一番不同感受。憑心而論,冰奴確實是個美麗的女子,就像現在,黛眉遠掃微畫翠,玉懸壺一般細巧的鼻子,兩瓣玫瑰色的粉唇微微盪漾著一抹冰雪的色澤,就連那輕輕凝眉的細小動作都看得賞心悅目,嬌妻美眷——這個詞語突然蹦出自己的腦海倒是叫青煙微微吃驚。
沒等青煙理清自己的思緒,就看到一抹黑色的流光從面前劃過,青煙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接住,掌心卻觸及一片刺骨的寒徹。青煙墨眉皺起,攤開手心,卻是一面黑色細晶石的網飾,精巧的手工,只是那刺骨的寒意還是叫青煙心底不怎麼愉快。
此時的冰奴已經跳下馬車,動作輕巧俐落,只是神色中卻是不少的慌張,盯著青煙手心卻不出聲,風從街那頭揚起,冰奴那一頭如瀑一般的青絲沒有了束縛,如同三月紅塵中調皮的柳枝,婉轉妖嬈著靈巧的身段,那輕浮掠影一般的動人風情勾引著遊人過客的三分繾綣纏綿。最是曇花低頭的嬌媚,青煙看著風中冰奴水藍色的袖口飄出漣漪一般的弧度,心底確實被狠狠地一撞,“它……壞了。”
“恩。”細細巧巧的一聲應答,原本平常,但此刻卻覺得分外嬌柔婉轉,冰奴的俏臉一下子勻上一片粉色。
最是三月春風,倒叫情絲幾般婉轉輕啼,等流水攙扶著無垢下了馬車,就看到尷尬著神情對面站著的青煙與冰奴。無垢自是明白了幾分,都要成為夫妻的兩個人若還是相敬如賓,那倒還真叫人擔心。看現下的情形,這兩人或許正暗生情絲呢。
“青煙,等我這邊安頓好了,你就去宮裡看看,爺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去了也好幫襯著爺一些……”
“小姐——”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到了內房,卻之間一道妖嬈的紅衣女子輕微甩了甩一頭流瀉的青絲,拖曳一地的層層疊疊的衣裳華麗妖嬈,那纖細的身子被紅紗襯托著愈發的身段婀娜!
當若然跑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小姐這樣一個模樣,華貴妖嬈,若然笑了笑,小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樣姿容絕世,氣質超脫的。若然也就很自然地從雕花紫檀梳妝架上拾起那把桃花木的梳子,小姐有些習慣一直都不會變的,比如這一身妖嬈的紅衣,比如這桃花木的梳子——
那一頭鍛似的髮絲從若然的手中滑過,像是溪流一般的歡快,沒有糾結,沒有纏繞,“小姐,你的頭髮真好!哪像若然,沒梳得幾下就纏住了!”
女子倒是漠然地看著黃花鏡中的自己,沒有任何的表情,遠黛般墨綠的煙眉下那一對水漾的眸子裡忽然染上一層莫名的憂傷。是啊,不知是誰說過,情若青絲,剪了青絲就是剪了情絲,可是自己這頭不帶糾結的髮絲是什麼意思?不沾染俗世任何紅塵糾結嗎?女子嘴角倒是掛出一抹勉強的淺笑,若真是這麼一解,那麼和他呢?自從那個大雪紛飛的梅花樹下的第一眼,自己就無法擺脫開情絲糾結了不是嗎?……
卿若蓮花(1)'VIP'
我,龍子玄,皇朝的皇長子,何該生來就是站在萬人中央受盡敬仰的天之驕子。我的父皇英明神武,是聖朝受人敬仰的帝王,而我的母后,是世上第一個教會我什麼才是風華絕代的女子。而我,將是聖朝最偉大的聖帝,這是父皇還有母后早就知道並且一直肯定的。肋
記憶裡,母后永遠都是高貴端莊的女子,賞花品茶,無論怎樣的動作到了母后的手上都幻化成一片絢爛的光芒。母后的眼底從來只有著刻骨的雍容淡漠,世俗的繁華只是那朵為她而開得豔麗極致的花兒,為的只是母后唇邊浮現的淡淡一抹蓮花。記憶中,父皇看母后的眸光中總是浮現出一朵淡淡的桃花,如雲朵般清雅淡然,卻分明夾雜著一絲晚霞般的熱烈,我知道,在父皇的眼中,母后才是他最值得驕傲的,而我跟芍兒也許只是附帶的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