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抿了一口,將心底的話重複過濾即便,這才緩緩開口,“今日是書瑤拖累姐姐了,讓姐姐受驚了。”
玉輕塵同樣執起面前的茶盞清淺抿了一小口,清亮的目光淡掃茶盞中碧綠的茶水,心底卻對宋書瑤三思而後行的行事作風頗為讚賞,這樣的女子沉得住氣,不似許嫣兒那等無腦少女遇事只會指責旁人,讓人生厭。
“姐妹之間何來拖累之說?當時即便妹妹沒有出聲,我也會出手拉住妹妹。”玉輕塵淡淡地開口,神色間沒有半點居功之情,只是陳述著事實。
奈何,便是這樣的玉輕塵,才更讓宋書瑤心生警惕、心底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危機感。
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緊,宋書瑤另一手輕捏著碗蓋慢慢滑過滾燙的茶水,低眉望著茶盞中冉冉升起的熱氣,低聲開口,“堯郡王對姐姐十分不一般。明雪郡主已那般示好,也不見堯郡王有所動,卻在姐姐遇到危險時第一個趕到姐姐身邊。”
聞言,玉輕塵並未開口接話,若說幾個月前她在聽到湛然的名字時,心底會有不受控制的心痛感傳來。但時隔數月,她的靈魂已漸漸佔據了這具身體,她的思想慢慢地主導著這具身體,如今再聽別人提及湛然,已是心靜如水,掀不起半絲漣漪。
而宋書瑤話中有話,玉輕塵自是不會輕易開口而踏入她的陷阱中,只等著宋書瑤自己慢慢將野心暴露出來。
見玉輕塵果然沒有接話,宋書瑤不甚在意地淡雅一笑,將茶盞輕輕擱在桌上,抬頭看向玉輕塵,從容開口,“原以為清郡王與姐姐感情甚好,卻不想今日第二個趕到姐姐身邊的竟是五皇子。五皇子是皇后嫡子,能得他青睞,姐姐又是相府嫡長女,想來……”
“妹妹不顧勞累前來此處,想說的只是這些?”宋書瑤只開了個頭便被玉輕塵打斷,玉輕塵只聽了這一兩句話便已猜出宋書瑤今日此行的目的,平靜的雙眸中折射出一絲凌厲,玉輕塵臉色卻一如既往的沉靜。
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宋書瑤臉上卻並未浮現出半點不悅,只淡淡一笑,點頭道:“有些事不得不說。”
玉輕塵忽而收斂了眼底所有神色展顏一笑,隨即搖頭道:“原來妹妹心儀之人是五皇子。”
聽到玉輕塵的話,宋書瑤也跟著笑了笑,臉上眼中卻並未半點嬌羞之色,只輕聲重複著玉輕塵的話,“心儀嗎?姐姐,我們身為大家士族的嫡女,怎能寄情於任何人?男女之愛,只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說話間,宋書瑤眼底浮現堅韌之色,而隱藏在堅韌之後的卻是雄雄野心。
玉輕塵聽之,臉上淺笑漸漸淡了下去,轉而重新審視起眼前的宋書瑤。這樣的少女,的確適合揹負家族使命與責任。小小年紀,竟已被訓練的拋卻了男女之情,一心只為家族謀利益,權利已在她心底生根發芽再也無法拔去。
“所以姐姐也莫要被眼前的情愛矇蔽了心智。”宋書瑤深知玉輕塵此刻正在打量自己,卻也大方地任由玉輕塵凌厲地目光審視探尋,依舊款款而談,神色從容淡定不見半點慌張怯懦,舉手投足間的穩重端莊已超出了同齡少女的稚嫩。
玉輕塵深深地看著面前的宋書瑤,只見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是噙著一抹淺笑,只是那閃著亮光的眼底卻承載著與宋培臣同樣的野心,玉輕塵收回眼底的審視,目光變得清淺淡泊。
宋書瑤卻不再久留,推開手邊的茶盞站起身,輕聲關心了一句,“姐姐早點歇息吧,接下來幾日怕是要隨兩位貴妃祈福,沒有多少時間休息。”
語畢,宋書瑤起身,優雅轉身走向緊閉著的房門。
“我想,妹妹今日想對我說的是,莫要被別人的示好而輕易動心,也莫要認為別人一時的舉動而認為自己能夠平步青雲,因為那個位置早已被人訂下了。妹妹是想警告我,莫要做無用之功。”就在宋書瑤伸手開門之際,玉輕塵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了過來落入宋書瑤的耳中。
今日宋書瑤百般勸解,其用意便是希望自己莫要因為皇甫少司今日之舉而動心,從而心心念念地想著嫁給五皇子成為皇子妃。
只見宋書瑤伸出的手輕輕搭在木栓上,並未立即動手將木栓取下,而是靜立於原地片刻,沉吟半晌後淡淡出聲,“姐姐明白就好。”
“我從未想過平步青雲,妹妹多慮了。”既然兩人已經將話說開,玉輕塵也不願藏著掖著,冷聲說出自己立場。
聞言,宋書瑤收回雙手微微一個轉身再次面對身後的玉輕塵,見她神色間平和冷靜不見半點之色,宋書瑤隱於衣袖中的雙手稍稍一緊,繼而開口,“姐姐難道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