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心中不禁暗想,這人到底要打量到何事。
簡珏一本正經地奉太皇太后懿旨正大光明地打量著玉輕塵,直到將玉輕塵看得心底有了怒意,這才緩緩收回那毫無溫度的視線,隨即虛弱無比地回道:“回太皇太后的話,微臣真看不出美醜。若是太皇太后讓微臣鑑別兵器的好壞,微臣不敢說自己是行家,卻也能辨別出好壞。可這品閱美醜一事,實在不在微臣的認知中。還請太皇太后見諒。”
語畢,簡珏便攤在了座位上,只見他胸口起伏不定,大有出氣多進氣少的跡象。
太皇太后見他一副羸弱的模樣,便也不逼著他開口,轉而對玉輕塵說道:“你心思玲瓏剔透,最是襯得上這支珍珠玲瓏八寶簪。哀家年紀大了,這些個簪子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給你更能錦上添花。”
玉輕塵暗暗記下太皇太后所說的每一字,最後福身謝恩,“臣女謝太皇太后賞賜。”
太皇太后笑著點了點頭,再次將注意力轉向簡珏,笑道:“哀家許久不見你祖母,她身子可好?”
見太皇太后問及自己的祖母,簡珏強撐著不濟的精神回話,“回太皇太后,祖母還是老樣子。不過,如今北邊安定了不少,祖母也不必再為微臣擔驚受怕,精神頭倒是比往年好了許多。”
太皇太后認真地聽著簡珏的回答,含笑的臉色微微嚴肅了起來,眼底不禁浮現一絲惋惜,口中帶著遺憾道:“你祖母當年可是巾幗不讓鬚眉,可簡王府那一場災難,卻讓她永遠癱在了床上。哀家每每想起此事,亦是心痛不已。”
說著,太皇太后取過俞公公遞過來的絹帕,輕輕拭了拭眼角,口氣一片感嘆之詞。
簡珏聽之,緊跟著便沉默了下來,待太皇太后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這才見簡珏重新開口,“祖母在簡王府也時常提到太皇太后,祖母對您也是十分想念,可惜如今南北相隔,祖母身子又不宜移動,便只能將思念放在心中,唯在心中祝願太皇太后長命百歲。”
一席話,經過簡珏冷然的口氣說出,竟讓太皇太后破涕而笑,顯然簡珏這不帶任何情緒不帶半點諂媚的說辭卻是最能打動人心,竟能夠讓太皇太后瞬間轉變了心情。
太皇太后掐著手中的絹帕,舉手指著簡珏對身旁的俞公公笑罵道:“世人都說這小子冷酷無情,又有誰知,這小子說的好話竟也能讓哀家這個聽了一輩子好話的老人開懷而笑。”
“太皇太后抬舉微臣了。”簡珏卻是榮辱不驚,始終一副冷峻的模樣。
“罷了,今日你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吧。待你身子好些,再進宮與哀家說說你祖母的事情。”太皇太后卻是早已注意到簡珏虛弱的表情,遂出聲放行,讓簡珏離去。
“丫頭,你也去吧。”太皇太后眉眼間也有了一絲疲態,同時吩咐玉輕塵隨簡珏一同離開,自己則由俞公公扶著走回寢殿。
玉輕塵忙起身對太皇太后的背影福了福身,遂轉身跟在簡珏身後一同踏出長樂宮。
“參見寧郡王。”三人剛踏出長樂宮,便見四名轎伕抬著軟轎走上來。
“你們抬著轎子走在前面,本王想走一段。”簡珏依舊是那副柔弱的模樣,只是這一次語氣中卻多了一抹堅持。
四名轎伕聽之,不敢有所違抗,只能抬起軟轎走在三人前面。
玉輕塵原本跟在簡珏身後,此時見簡珏慢慢步行在宮中,不著痕跡地來到簡珏的左手邊,半斂著眼眸看向簡珏那被衣袖遮擋住的左手。
簡珏的步子邁動地極慢,似是配合著他身上的傷勢般,三人行走半柱香的時間,回頭竟還能看到長樂宮的宮門。
“太皇太后人雖老,眼光卻不老,真是寶刀未老。這支珍珠玲瓏八寶簪的確十分配你。”就在玉輕塵專注於簡珏的左手時,耳旁卻傳來一道極輕卻極其清晰的聲音。
玉輕塵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此刻正轉目注視著她的簡珏,心底的那抹薄怒再次被簡珏挑起,冷笑道:“寧郡王可真會裝模作樣。”
聽出玉輕塵的暗諷,簡珏面不改色,只眉梢微挑,目光改而直視前方的道路,緩緩開口,“你既懂得藏拙,我自然也明白這點的重要。簪子雖美,卻還是太過耀眼,且尤其這支簪子更是代表著聖寵,平日裡還是收起來吧。”
語畢,玉輕塵只覺自己頭上一重一輕,顯然是有人將她髮間的那支珍珠玲瓏八寶簪取了下來。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到玉輕塵的面前,大手緩緩張開,那隻被取下的簪子正安靜地平躺在掌心,玉輕塵舉起右手想要取回簪子,卻不想簡珏竟在這時耍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