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齊喝,亭子外面的灌木叢裡忽然竄出七八名大漢,個個身材健壯,上前摁住劉飛鶴等人。事起突然,劉飛鶴三人毫無防備便被人反剪雙臂摁倒在地。兩名夥計一看陣勢不對,立刻迭聲求饒,倒是劉飛鶴有些骨氣,掙扎著昂頭瞪著莊魅顏,強橫地說道:“三姑娘,你憑什麼抓人打人!只有官府才有資格說老子有罪,今天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服氣。”
旁邊的大壯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大聲喝道:“叫你嘴硬,那就打得你服氣為止。”
莊魅顏向大壯擺了擺手,平靜地道:“劉飛鶴,你罪惡多端,居然還敢說去官府衙門定罪才肯服氣。今日你若進了官府,有沒有命活著出來可是一件很難說的事情。”
劉飛鶴冷笑道:“三姑娘,我也不是嚇大的,不如咱們見官。在咱們無雙國,亂用私法可是很重的罪名!”
莊魅顏黑眸中寒光凝結,她微微地向大壯點了一下頭,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吆喝一聲,幾名身強力壯的酒莊夥計立刻把這三人架起拖到亭下的草叢中。片刻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僕婦中有幾名膽小的,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過了一會兒,大壯把疼得哎呦直叫喚的劉飛鶴拖了上來,劉飛鶴趴在臺階上,圓圓的胖臉上滿是痛楚的神情,一邊呻吟著,一邊不服輸地抬起頭怒視莊魅顏。
莊魅顏知道此人是個滾刀肉,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這一頓打不過是挫挫他的銳氣。她道:“狗奴才,你知罪麼?”
“老子沒罪!老子要跟你去見太爺!”劉飛鶴果然梗著脖子叫喚道。
莊魅顏輕鬆地一笑,道:“好呀!去見了太爺也好,國法無情,今日也好叫你死個明白。”
劉飛鶴聽她話裡有話,他自認為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人手裡,因此叫囂起來。
“好!有膽咱們就去縣衙。”
莊魅顏對春菊吩咐道:“春菊,扶著夫人,仔細別弄髒了這身命婦衣著,這可是御賜之物。”
劉飛鶴打了個激靈,他斜眼偷覷,瞥見亭子裡的老夫人的衣著打扮異常隆重,命婦的衣裝他雖不認得,但是肩上披著的是金絲繡牡丹霞帔。無雙國以牡丹為貴,只有朝廷封有名號的命婦才有資格使用,普通的民間女子並無殊榮,牡丹用金線鑲邊卻是三品郡夫人的標誌。
他頓時起了一身冷汗,連剛才捱打的疼都拋之腦後。難怪莊魅顏有恃無恐,竟是留有後招,這要是見了官,就憑這身打扮,按規矩連縣太爺都要給這位老夫人行禮讓座,更不要說他一介草民。莊魅顏隨便說他個衝撞命婦,行為不拘之類的罪名,他這頓板子算是挨定了,縣太爺也不好當眾維護。
春菊望見眾人還在懵懂之間,尚且不明瞭老婦人的身份,便沉下臉道:“你們真是無理,老夫人可是皇上賜封的三品郡夫人,豈由得你們撒野胡來!”
幾名僕婦中間有機靈人,立刻回過神來,趕緊下跪磕頭,口稱:“奴婢給老夫人請安。”
於是大家亂糟糟跪了一地,磕頭請安。
劉飛鶴心有不甘地瞪著雙眼,他的兩名夥計爬上臺階,又是磕頭又是賠罪,哭喪著臉哀求道:“夫人,小姐,小人有眼無珠衝撞了您老,千萬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哎喲,小人知罪,哎呦,饒命啊!”
他們一邊喊著疼,一邊賠不是,醜態百出,大家不禁掩臉偷笑。
莊魅顏並不理會他們,只由著他們搗頭如蒜。
這時一名夥計大起膽子,拉扯著劉飛鶴的衣袖,小聲道:“劉爺,好漢不吃眼前虧,民不與官鬥,既然站在人家屋簷下,好歹低一下頭吧!”
劉飛鶴本是二夫人劉氏陪房媳婦劉媽的表弟,依仗權勢在府裡一向驕橫慣了,從來就沒把這位瘋癲的三品命婦放在眼裡,不過今日有人要較真,從明面上真說不過去。他也只好啞巴吃黃連,罵自己太大意,中了這個小丫頭的圈套。
他磨磨蹭蹭地趴著,草草磕了個頭,翁聲道:“小人知罪!”
莊魅顏並沒有繼續追究他的罪責,只是溫聲道:“知罪便好,做奴才最要緊是要安分守己,這樣才不會惹禍上身。母親喜歡後院的桂花,從今日起,我們就在園子裡住下。住的人少,也不必太過鋪張,還是這些老人伺候就好,不需添新人了。你去把園子裡的鑰匙拿過來交給春菊保管。”
劉飛鶴低著頭,想了想道:“老爺走的時候把宅院交給小人管理,如今也沒有交接事宜,便讓小的拿出鑰匙,恐怕不太合適吧。依小的看,夫人與小姐也住不了幾間房子,不如開啟側門,再讓奴才們在園子裡收拾出幾間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