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用她吩咐就引領她往後院走去。莊魅顏不想太惹眼,隨手塞給他一錠銀子,那人立刻歡喜而知趣地離開,任莊魅顏一個人向後院走去。
今日蕭太子居住的後院沒有往日的嬉戲之聲,院落裡只有樹木聳立,風吹樹葉颯颯輕響,清幽而安寧。莊魅顏見院落裡並沒有隨奉人員幫她通稟,就信步走入室內。裡屋的矮榻上,蕭軒宸脫下一截衣袖,露出左肩,一名年輕的男子正幫他上藥,那男子緊身衣袖的銀色穿著明顯不是無雙國的打扮,大概是他從吳陽國帶過來的同伴。
莊魅顏見到這種場景不禁臉紅,知道自己有些唐突,本該轉過臉,或者退出屋子以避嫌,然而她的腿卻像釘子一樣定在原地,半點動彈不得,就連一雙眼睛也像是著了魔似的,牢牢盯在蕭軒宸的左肩頭。他的肩膀很寬,健壯結實,胸前的肌肉勻稱,傷口並不大,寸許左右的刀傷,在鎖骨下方斜過,那名年輕的男子幫他的傷口換過藥,傷處已經開始結痂,並無大礙。
其實這些都不是讓莊魅顏挪不開眼睛的最終原因,她第一眼就看到的卻是蕭軒宸左肩頭一個不規則的圓形傷疤,雖然不像最開始形成的時候那麼紅印清晰,但是仍舊可以看出輕微的牙痕。
一股說不清的東西涌上心頭,熱氣朦朧了雙眼,她用力扶著身邊的桌子,以來支撐自己的身體。她完全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是恨,是怒,還是怨,又或者還摻雜了其他的什麼。
蕭軒宸見她忽然闖進來先是一愣,迅速伸手把褪下去的衣袖穿了起來,擋住自己的肩頭。雖是如此,只有短短的一瞬,這就足夠了。莊魅顏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發花,更不會撒謊,她相信她看到的正是她一直想要找到的東西。
蕭軒宸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仍舊是一如既往的一抹魅笑浮上嘴角,雙眸在蝴蝶面具的掩映下,卻沒有那種清澈通明,又或者再也看不到那種清澈通明瞭。莊魅顏瞪大眼睛想從那雙眸子裡看清自己的身影,卻始終也分不清那裡面的人影究竟是不是自己。
蕭軒宸緩緩移開視線望著窗外,懶懶舒展了一下身體,笑道:“姑娘今日來得不巧,我約了秦丞相家還有荊尚書吳侍郎家的幾位公子一塊吃酒,大家說好的一個女人都不帶,不然就可以帶你同去。”
嘴角的微笑越發玩世不恭,懶塌塌的姿勢就是一副標準的浪子派頭,“風流太子”名不虛傳啊,果然隨意灑脫。
莊魅顏心中猛然一刺,那種痛透過心底,帶著一種冰涼迅速散步到全身每個末梢。
她眼睜睜看著那名男子微笑著與自己擦身而過,緩緩走向室外。
“小白。”她喃喃叫了一聲,而那個身影並沒有如她想象中那樣停下腳步,甚至沒有絲毫停滯,徑直穿過門簾。門簾緩緩垂下,擋住那個英姿矯健的頎長身影,直到這時,她才對著空無一物的門口說出了下半句話。
“我是娘子啊!”
然而,這這世上已經無人回應這句稱呼了。那名眼睛大大的少年,再也不會站在她的對面用無辜又無害的眼神望著她,笑嘻嘻地回頭衝她傻笑。
“娘子,我是小白啊!”
莊魅顏忽然覺得周身無力,頹然閉上眼睛,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她的心中曾經被那樣一種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緒牢牢佔據過,而自己尚且茫然不知。人世間,最難看穿的就是人心,而所有人心中最難看穿的,居然是自己的心。
她的手無意中滑過桌子上的茶杯。
“啪!”
裡屋傳來一聲脆響,已經走到園子裡的蕭軒宸面色一緊,眉頭輕皺,他的步履只是放慢了一瞬,然後又毫無停滯地踏出院落的大門。
安天門的大街上,仍舊是人來人往的熱鬧,人們說說笑笑,彼此跟相識的人打著招呼,或者是形色匆忙匆匆而行,或者閒庭散步享受盛世繁華,又或者三三兩兩的朋友相扶相攜踏入酒肆,飲酒同樂。
人們並沒有注意到一名女子的失神落意。莊魅顏茫然順著安天門的大街而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去哪裡,那一瞬間的她是被情緒所左右的,而不是一向睿智果敢的莊魅顏,也不是商場得意的“三姑娘”。
她只是一名在安天門大街上失去方向感的失意女子而已。
身後忽然傳來紛亂的馬蹄聲,有人驚呼,有人高叫。
“快讓開!快讓開!”
“救命啊!救我!”
“讓開--啊!”
一直無動於衷的莊魅顏終於從周圍人們驚慌的神情中覺察到一些異常,她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