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遮住了她的手指。
這一切兔起鶻落,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周圍的人只看到王貴駕著馬車與她們有驚無險地擦身而過,他不但沒有理會莊魅顏等人的死活,反而更大聲地喊道:“駕!”
大家趕緊圍了過來,看到莊魅顏並沒有受傷,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小成氣憤憤地啐了一口唾液,低聲咒罵了幾句。他們出門前被莊魅顏再三叮囑過,不許生事,不許張揚,這要是在祁陽鎮,早把那個囂張的車伕揪下來打個半死。
莊魅顏的神情非常冷靜,反而安慰了大家夥兒幾句,起身後讓春菊和柳兒扶著母親,與自己一塊向莊府大門走去。春菊與守門之人簡單交涉之後,自然有人進去通報,很快就有婆子出來迎接。
大家隨著婆子身後向府裡走去的時候,忽然聽到街道盡頭傳來幾聲馬匹悲慘的嘶鳴聲,不由好奇地相互詢問。莊魅顏與身邊的女孩子迅速交換了一下彼此會意的眼色,然後繼續向府裡走去。
午後,莊府正房,老爺的居所。
屋內金磚鋪地,頭頂是八角大燈籠,楠木鑲象牙製成的隔斷,並沒有花樣繁複的雕花刻工,其他的擺設寥寥幾件,均是古樸大方,只因莊嚴元不喜奢華,故屋內沒有太多的裝飾品。饒是如此,所用傢俱都是酸梨木,雞翅木之類的名貴木材製成,識貨之人看來,映入眼中的盡是富貴之氣。
身穿絳紫色寬袖絲綢長裙的二夫人歪在正屋中央的暖榻之上,身背枕著大紅的錦緞靠枕,靠枕上用金線繡著“卐”字。她腳邊坐著一名年輕的婦人,鵝蛋臉,丹鳳眼波光盈盈,髮鬢上插著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體態丰韻,穿著一身青煙紫繡遊鱗拖地長裙,恰到好處的顯出曼妙的腰肢。
這名年輕的婦人正是她的大女兒莊美玉,長信侯的嫡子長媳。
二夫人閒閒地向彎腰站著的一名婆子問道:“都安排妥了麼?”
“是是!奴婢照二夫人的吩咐,把她們母女安置在‘玲瓏居’。”
“嗯,吳媽,以後你就在那邊照應著吧,若是七哥兒回來了,總是要有人伺候的。”
“是,奴婢明白,二夫人對七哥兒這份心田,就算是七哥兒的親孃也未必能照應的這般穩妥,七哥兒早晚會明白二夫人的一番苦心。”
莊美玉也笑道:“說起來還是七哥兒有出息,年紀輕輕就進了國子監讀書,將來必是一代俊才,只可惜母親得了那樣的病,以後若是讓外人知了內情,卻讓他情何以堪。”
“是呀!我一想到七哥兒那孩子,就忍不住心痛。他雖不是我生養的,可是我對他一直與六哥兒一般看待,六哥兒這孩子未免太不爭氣了,雖然年長容熙兩歲,如今卻連個功名都沒掙得上,實在是太令老爺失望了。”二夫人連聲嘆氣。
“七哥兒若是母親生養的就好了。”莊美玉笑著打趣道,“對了,吳媽,你叫小廝去國子監告訴七弟一聲,就說他的兩個姐姐今日都回來了,叫他跟夫子請一天的假,回來聚一聚吧。”
“是!”吳媽眉開眼笑。
吳媽走出屋子之後,莊美玉忽然疑惑地對自己的母親說道:“娘,你說這丫頭這次回來,是不是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二夫人嗤笑一聲,道:“哪兒不一樣了?縱然年紀長大了些,仍然是個醜丫頭,你沒瞧見她叫丫鬟送過來的東西,跟鄉下丫頭有什麼分別!鄉下雞窩裡飛不出金鳳凰的。你放心,她這個樣子不敢跟你爭什麼的。”
二夫人順手指了指桌子上一堆蜜餞,一臉嗤笑。
莊美玉道:“那件事情女兒倒不擔心,只是--”
她環視左右,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屋裡的幾名丫鬟下人都先行退下,自己靠近母親,低聲說道:“娘,您說這丫頭剛回來第一天,我們家老太太不知打哪兒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今日讓我回府就是為她來的。”
二夫人眉頭一挑,臉上微露驚異之色,道:“哦,竟有這樣的事!莫不是容熙說起此事的--容熙跟那邊的太夫人走得近乎,興許是他跟太夫人說起他們要回來的訊息。”
莊美玉心事重重地說道:“興許是吧。前幾日,容熙還過去一趟,太夫人現在極疼他的,連自己的親孫子都沒見她那麼疼過--真是怪哉!”
莊美玉言辭間多少有些抱怨。
二夫人眸中精光顯露,肅容道:“太夫人對世藩還是抱有成見?”
莊美玉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大概是兩三年前,太夫人似乎知道了咱們家姐妹換嫁的事情,因此對世藩冷落了不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