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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月下吟詩,一切的一切彷彿還歷歷在目,以至於那一刻距離現在到底過去多久的歲月,連她自己也不記得,她只記得,每次看到天上明月,那一刻就彷彿是昨日般清晰。
明天,明天,他們的計劃呵!
耶律燕的眸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
第四章 情緣錯對
莊魅顏與小默繞過月光下的長廊,穿過後院,遠遠就看到“玲瓏居”掩映在樹叢間那微弱的燈光,還有在門口焦急張望的春菊。春菊看到她的身影,亟不可待地迎了上前,壓低聲音說道:“我的好小姐,怎麼去了這麼久?老爺過來了!”
莊魅顏神情一凜,自從她記事起,父親大人這還是頭一次主動來看望他們母子,心中百感交集。
“父親大人來了多長時間?有沒有問過我的去處?”
“不到半個時辰吧,老爺已經問過了,奴婢說是去給長信侯爺府上的太夫人拜壽,幸好老爺也沒有再問什麼。”
“我知道了。”莊魅顏大腦迅速週轉起來,“我們進去再說。”
莊魅顏踏入房中,堂屋點了兩隻大蜡燭,父親並沒有在太師椅上端坐。母親居住的裡屋亮著燈光,隔著木板之間的隔斷,隱約能看到人影憧憧,似乎是母親和父親兩個人在榻上對坐。看到這樣的景象,莊魅顏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溫馨的情愫。
守在門口的柳兒見她過來,趕緊開啟門簾。
“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魅顏拜過父親大人。”
莊魅顏盈盈拜倒在地。她慢慢抬起頭來,母親趺坐在榻上,面前的案几上擺著一卷宣紙,另有筆墨紙硯,父親莊嚴元站在母親身側,手裡拿著一卷書,卻是《詩經》,看來自己沒進來之前,父親正在讀詩給母親聽。這樣的情景不止一次在她夢裡出現過,父親與母親兩兩相對,父親挑燈夜讀,母親幫他研墨續茶,噓寒問暖,他們兩個人是如此般配,本該就是舉案齊眉的一對璧人,就算是老了也應該是相濡以沫的伴侶。
瞬間,眼角有了潤溼的感覺,如果這世上有什麼可以讓她留下這個美好的瞬間,她情願用她擁有的全部財富去換取永恆。
那一刻她就下定決心,要幫助母親留住父親的心。
“起來吧,這裡又沒有外人,顏兒不必拘禮。容熙呢,還沒有回家?”莊嚴元看到女兒進屋給自己行禮,便輕聲問道。
如今已經年近五十的年紀,因為保養得體,看起來仍舊是四十出頭的樣子,面容清矍,穿著一身墨綠色的絲緞便服,他為人向來嚴肅,行動規矩,不言苟笑,因此平時子女和下人們見了他難免有些緊張。莊魅顏多年未曾與父親對話,也覺得有些生疏。
“回父親大人話,弟弟容熙已經回國子監,說是秋闈將近,要好好唸書。”
“嗯。”莊嚴元點了點頭,道:“容熙知道唸書,為父也很是歡喜。今日聽外頭人說,容熙的恩師竟然是瑞祥王爺,顏兒,可有此事?”
莊魅顏心中雪亮,父親莊嚴元為何連夜在他們屋裡等候,為的大概就是驗證這個訊息吧。她心中難免有些失落感,臉上卻露出溫柔的微笑,垂首道:“是,不敢隱瞞父親,容熙的恩師正是瑞祥王爺。”
莊魅顏就將如何意外遇到端木皓,如何在老宅喝酒招待,端木皓又如何提出要做容熙老師一系列的事情跟父親講了起來,當然她早就有所準備,說的時候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細節,只是把端木皓說成是偶遇他們姐弟,因為喜歡容熙這孩子,才會主動提出教他讀書,因此才結下師生之誼。父親聽了之後,連連點頭,感嘆道:“想不到,容熙竟有此際遇,受到瑞祥王爺的賞識,告訴容熙一聲,以後要倍加刻苦,將來掙出功名方才不負王爺的一番苦心教誨。”
“霜兒,你的這個兒子為你掙了臉面,等將來他考取功名,我再為他謀個一官半職,兒子出人頭地,你這做母親也算是得償心願,後半生也有了依靠。”莊嚴元望了一眼仍舊是痴痴迷迷的妻子,溫聲說道,眸中神情頗為柔和。
莊魅顏見父親心情很好,趁機說道:“做兒子的孝順母親自是應該,只是古語說女子出嫁從夫,女子一生最大的依靠便是自己的夫君了。”
莊嚴元不禁多看了一眼這個最不受自己寵愛的女兒,這個女兒自從生下來相貌醜陋不受待見,他對這個女兒幾乎沒有什麼印象。今日聽她說話大方得體,並且十分機靈,心裡添了幾分好感。
“嗯,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為父這幾年忙於公務,實在是疏忽了夫妻之情。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