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魅顏雙膝一軟,竟然跪了下來。
“有很多事情魅顏已經知道內中隱情,只是此時時機未到,過些日子,魅顏會想辦法送母親回祁陽山頤養天年,娘,女兒想你一定喜歡那裡的風景而不會留戀京城。”
莊魅顏的態度讓馮先生失望地嘆了口氣,他也是個通情達理的男人,知道是自己逾矩了,但是,當聽完莊魅顏的後半句話,他的眼中又露出狂喜之色,忍不住輕輕咳嗽起來,莊魅顏的母親幫他捶著胸口,眼神關切。
小默忽然露出緊張的神情,趴在地上聽了一會兒,然後跳起來,急急地拉著莊魅顏的袖子直比劃。莊魅顏神色大變,道:“不好了,小默說有很多人送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我們快走!”
柳兒也跟著驚慌起來,道:“不會呀,今日延平王府上孫兒百日喜宴,老爺前去慶賀,要很晚才會回來的。奇怪呀?這件事情只有我和小默知道,旁人根本不知道的。”
母親看到她們慌張,也跟著發起抖來,緊緊抓著馮先生的衣袖,馮先生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
莊魅顏皺眉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小默,你快帶著馮先生走。”
柳兒也恍然大悟,過來攙起老夫人,母親對馮先生明顯有著眷戀,極不情願放手。
門口有人低低咳嗽了一聲,房門被用力推開,一個面色陰沉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們揹著我做的好事!”
第十九章 醜態畢現
莊魅顏等人抬頭看去,不禁面面相覷。來人是莊府的男主人莊嚴元,他鐵青著臉,面色陰沉。這個男人一向衣冠楚楚溫文爾雅,今日卻露出不一樣的面孔來。
“我的好女兒。竟然揹著父親讓男人跟她的母親做出如此不齒的事情來!”
莊嚴元緩步踱到莊魅顏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句句誅心。
莊魅顏用力咬緊下唇,面色慘白。
滿屋子的人被這個突發狀況弄得不知所措,顯得有些驚慌,莊夫人卻仍舊滿臉溫柔地玩著自己的衣帶,嘴裡輕輕哼著《國風》的調子,這是剛剛跟馮先生學的。
馮先生下意識擋在她身前,拱手道:“莊兄,好久不見了!咳咳!”
莊嚴元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冷然道:“你居然還沒死!逆反欲孽,看來果然是有人包庇了你,這些年來你竟然還可以逍遙法外。”
馮先生微微一笑,道:“我是將死之人,你想怎麼處置都無所謂,只是不要牽連其他人,此事與她們無關!咳咳咳!你若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隻言片語要誣告什麼人,卻就是在痴心妄想了。”
馮先生咳嗽連連,他心願已了,如今十分坦然,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莊嚴元眼中終於露出暴怒的神色,他上前用力把馮先生從自己的妻子身邊推開,馮先生畢竟身體虛弱,雖然有心與他對抗,可惜有心無力,立刻跌倒在地。莊嚴元抬腳踢了過去,莊夫人高聲尖叫起來,夾雜著連續不斷的咳嗽聲,還有莊嚴元的喝罵聲,屋裡亂成一團。
“霜兒,霜兒別怕!”馮先生一邊勉強抬起胳膊抵擋莊嚴元的大腳,他已經無力躲閃,卻還是面帶笑容地安慰那名滿臉驚慌的女子。
“夠了!住手!”
一聲低沉的喝令讓屋裡的人不由一愣,連暴怒中的莊嚴元也吃驚地停止了毆打,他們一起望向發出這聲號令的主人——莊魅顏。
莊魅顏嘴唇微抿,神情堅毅,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莊嚴元有些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她,眉頭緊鎖。
“父親大人,請放開他們!”
莊嚴元臉色越發陰鷙,冷哼一聲,道:“賤種!這裡輪不到你發話!”
“魅顏知道這麼做父親會恨女兒的,女兒只是希望父親不要一錯再錯。”莊魅顏深吸一口氣,思緒越發清晰,她勇敢地正視著父親的眼睛,繼續說道:“母親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究竟是被誰害的?父親您應該最清楚吧!”
莊嚴元聞言一震,怒道:“你胡說什麼?”
“是否是胡說,父親自己是知道的。當年母親產後忽然無故瘋癲,已經被查明是被人毒害的緣故,可是那毒——”
莊魅顏幾度哽咽,終於還是咬牙說了下去。
“女兒也沒有想到,那毒竟然是父親您親手放在母親的湯碗裡。”
莊嚴元勃然色變,手掌高高舉起,想要搧莊魅顏一個耳光,但是被小默攔了下來,他氣得原地打轉,一張臉漲成豬肝色,胸膛急劇起伏,